过我要从人妇变成少女,我可曾说过我要再嫁。”
“行行行,五妹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你嫁不嫁与我何干。”说着,便继续绣了,可挑起的唇始终没有落下。
清晓窝气,却没和她再扯下去,没意义。
巧笙继续指导小姐,生活了这么久,咋就没发现小姐手这么笨呢!急的她几次恨不能夺过针来帮她绣了。
清晓也急,老太太请的师傅在房里喝茶,说好一会要查看。她倒不怕被数落,只是怕给父母添麻烦,他们在这个家待得不易。
绢绸细腻丝滑,算是布匹中的上等。阮家小姐们练手都用这么贵的料,奢侈可见一斑。可再贵的布,对清晓而言都是一样的,无从下手。
她无奈看了巧笙一眼,忽而发现她抱着的绣筐里有一块棉布,质地粗厚,经纬分明,突然来了主意,于是拣了一块让巧笙简单画了花样,她握针,绣了起来。
见她绣得兴致勃勃,大伙很是诧异,细量她一针针上下,不分个技巧都忍不住窃笑。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刺绣师傅来查,赞了四小姐的翠竹,见了清妤的锦鲤着实吃了一惊。活灵活现,手法巧妙,对其赞不绝口,惹得四小姐翻了个白眼。清晓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妹妹还真有隐藏属性呢。
轮到清晓,大家都好奇的瞪着眼睛,师傅刚提起来,小姐们一见那像花不似花,色彩极艳丽的刺绣,噗地一声都忍不住笑了。
清晓尴尬。
师傅看了半晌,却道:“五小姐绣的可是黄梅挑花。嗯,黄梅挑花重在写意,色彩明快,浑厚朴实。只是小姐手法过于单一,只用到了挑针,而且背面乱针,若是正反齐整便最好了,不过说来,绣得还不错。”
黄梅挑花?老师您真能靠,一个十字绣愣是靠到民间艺术上了。自己这可是舶来品,和那差远了。不过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总比被人数落的强。
“绣得再好又如何,粗质土布,做鞋都嫌硬,不过拿来做踏脚垫罢了。果真是什么人做什么物,天生就该被踩。”
还能再过分点不?
清晓阖目深吸口气。随即扬首,清媚一笑,道:“踏脚垫又如何,您想用,还不是得见天对它低头。物尽其用,总比绣花枕头压柜底强吧,腐了烂了都无人知晓。”
说罢不惭不愧地对师傅笑着点了点头。再瞧面前的姑娘们,一个个都不屑地撇嘴皱眉,清晓心里莫名地好。
其实脸皮厚也是优点哈。
☆、孝道
“江景行!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靖安侯一声怒喝。
江岘未语,算是默认了。
“你,你!”靖安侯脸皮紫涨,指着他的手指颤抖,狠叹了一声。“你可知道,山东巡抚是何等清正耿介的人,连他你都要诬陷,你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他和冯简嵘走得太近,必然会受连累。”江岘平静道,语气里透着冷漠。
“走得太近?他的为人何人不知。你不过是打着借口为首辅办事罢了,这些年你跟着他枉害忠良,可知外面怎么言论你!你父亲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你可敢称孝!”
“不管我外如何称道我,总之侯府没败在我手里。”
江岘一句,老侯爷惊愕。
靖安侯府几世无为,好不容易到了江岘父亲江璋手里,才算有所起色。江璋南征北战,军功无数,却反被诬陷与敌军勾连。他为证清白,一股豪气冲冠,领兵出征,结果殉国辽东。
此壮举是满足那些腐蠹小人,却没给侯府带来一丝清正。好歹用了祖上的世券保下一家人,却也因此,侯府一蹶不振。
丧子兼获罪,老侯爷心痛胆寒,崇起道来。
他是躲“清静”了,却不管危于累卵的侯府。若不是江岘硬撑着,这爵位早就被褫夺了。
可撑起来又如何,他宁愿不要这个爵位!
“与此等奸佞勾结,你对得起你父亲吗!这个家是没败在你手里,这个天下早晚要败在你们手里!”老侯爷吼了一声,愤愤甩袖,离开了。
江岘看着祖父的背影,依旧清冷淡漠。
承父志,循父道,这才算孝?他钦佩父亲的刚毅,可过刚则断。父亲的傲骨只是庙堂汗青里的神话,现实容不下这种纯粹。黑白之间尚有灰,善恶,哪分得那么清……
生来便在一起的家人都不能理解他,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心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
可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理解,偏就有一人懂
“陈寻!”江岘唤了一声,侍卫上前。“如何了?”
陈寻会意。“回世子爷,已在通州落脚。”
江岘点头。
通州……
做大家闺秀真不容易。女红算是蒙混过去了,又要跟着先生读书。又不考功名,认识几个字不就得了,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干嘛非要“德行”这么不好!
其实倒也不是清晓不愿学,只是不愿和她们一起学。
阮家极重教育,专门设置霜重苑供儿孙读书。
霜重苑闻如其名,气氛冷得不得了。
先生是退下的通州教谕,一把年纪,讲话都带着颤音。不过肃穆的模样,倒让人生畏,清晓随着大伙恭敬地给先生行礼。
姑娘们的功课不难,除了平日读的《女书》《女诫》,便是课上少量涉及的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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