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拈起一条未裁剪的布料虚情假意笼住那身躯,扭起臀走回榻上去,压住邱劲,把他衣服都剥开,巧笑着拿起酒壶淋湿他一身,最后用自己柔热的躯体覆上他又湿又凉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若无物的浸透的丝料使劲将他摩擦。
邱劲不能忍。
猛兽啃噬野花,糜乱又濡湿。醉生梦死,从白日到黑夜,非得辗转到脱力,才可以消除剑上的人血在心底挥之不去的折磨。
他喜欢这样,不得不喜欢这样。杨小仙挥霍着他出生入死得的钱,也喜欢这样,不得不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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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梁湖西畔是长乐楼,东畔是城隍庙的月老殿,一座拱形石桥连接了两岸的长街,在十五这一夜灯火璀璨。
邱劲从碧梁湖与石桥上的喧闹声里醒过来,手撑着金丝榻坐起身,推开窗子往下望去。
兜头盖下的黑夜里,白波粼粼的湖水被两旁的灯笼映得五光十色,石桥上站满了人,从街上一路拥挤到湖心的大红画舫,画舫前一条直直的黄木栈道,尽头处一面圆形石台,中心摆置了一长一短两张弓,左侧站几个举箭筒的小厮,右侧坐一位在小桌上做记录的老秀才。
邱劲问:“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杨小仙回:“庙会呀!这一遭的还别有新意,你瞧见那拱桥底下挂着的玉环没?”
邱劲探头细看,见那拱桥底下确实悬了两只玉环,下面的玉环拳头大小,而上面的玉环只有铜钱那般大,堪堪只容一支箭头通过,半分都差离不得。
“射中下面的大玉环,可以得月老殿的庙祝亲做的桃花符,听说特别灵验,如意郎君转眼就来,姑娘小姐们都信这个。”
“小玉环呢?”
“一副鸳鸯玉佩吧,传说是贵妃遗物,寓意很好的,玉也很值钱。”
“哦。”
邱劲疲乏未解,破天荒不想去凑这种热闹,可他还是很愿意观看别人的快乐。杨小仙又睡下了,他独自端起果盘子,两只手都搭到窗沿上,懒懒地往下看——
只一眼,邱劲便惊呆了。
刚放到嘴边的一颗樱桃就那样沿着酒楼的瓦片与飞檐滚落下去,先砸到街上一个双鬟娃娃的头顶,伴着一声“哎哟”又骨碌碌地滚进碧梁湖里,撞出一圈水珠子。
“这可真是稀奇了……”
——长乐楼下,拱桥边上,一身蓝衣的顾延之正抱着手津津有味地看一名石台上的小姐拉弓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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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钱庄出来以后,顾延之的心情非常糟糕。他花了六张银票堵上一张嘴,为他的朋友斩断一根祸端,尽管这个朋友的所作所为令他无比惊讶与失望。
他从城南走到城东,又找去那家卖糕点的老店,此时此刻,他的嘴里迫切需要一丝甜味。像约好的似的,他又在那里遇见了许小姐。这一次,她是跟秀才家的小女儿一同来的,少了家里人的管束,她的笑容格外慷慨,甜得要化开浓云乌霾。
顾延之跟着她们一直走,看见她先赏了城隍庙前的艳艳百花,又去书画店里订好笔墨纸砚,再逛逛脂粉斋与首饰店,在大树下的凉亭里歇脚听书。最后天晚下来,托人向宅子里的父母递去安好的口信,又与友人携着手回到城隍庙前,寻了家干净又僻静的饭馆填腹,贴身的丫鬟眉飞色舞地向她讲听来的趣闻,逗得她几次都没咽下那口白米饭。
夜幕降下来后,拱桥与画舫这边热闹起来,三个人嬉笑着绕过画舫跑上了黄木栈道,踮起脚围观石台上拉弓射玉环的男男女女。
两张弓,一张是固定在地上、约一人高的大弓,需一只脚踩住弓底,一只手拉弦射箭,无须强力便可开弓;而另一张搁置在弓架上的为皮革长弓,多由男子所用。上石台的或是一对夫妻,或是小姐与侍从,来来回回已过去数十双人,石桥上的欢呼一阵接一阵,老秀才摸着胡,欣笑着递出一张张桃花符。
许小姐双手捧成小拳胆战心惊地观望,随着人们叫好与拍掌,眼神留恋在弓箭之上,渴盼又无奈。终于,她鼓足勇气走上了石台。
她先踩住大弓,用力拉紧弦,眼神专注又宁静地瞄住三十米外那一只大玉环的准心,沉气射出一箭,箭头在众人注目下穿环而过,老秀才弯着眼赠出一张喜红的桃花符。
她腼腆一笑,一垂眼,看见那双已在锦盒之中躺了许久的鸳鸯佩,心头莫名喜欢,便又转身从弓架上去取那一柄皮革长弓,要射拱桥下那只铜钱大小的小玉环。
周遭顿时哄闹起来,连带着画舫里寻乐的男男女女都探出头去,长乐楼中也起了兴子,甚至有人在拱桥之上坐地开盘,押女子能否开弓射中小玉环。
许小姐有些被突如其来的哄闹吓到,原地踟蹰半天,仍是硬着头皮去拿弓,却没想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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