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口口声声说,不能做党国的叛徒吗?
荣三鲤眯起眼睛打量他,他笑得镇定自若,抬手抚摸她的头发,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她乌黑的秀发中穿过。
“他下令杀了你的家人,你应该很关注他的消息。如果你肯嫁给我,以后但凡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荣三鲤不信,反问道:“你对我这么信任?”
他轻笑说:“只要我们成了婚,在我眼中你便如左耳右耳一般,不需要防范。当然,要是你里通外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荣三鲤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抱歉,我对于当督军夫人没有任何兴趣。父母的逝世教会了我,做人还是平凡一些好。家仇国恨,与我们蝼蚁小民有何相干?这辈子我就做点小生意,过点逍遥日子,其他的再也不管。”
霍初霄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对她的话信了没信。
等她说完后,他才颔首道:“你有这种想法,着实难能可贵,倘若天下人都与你这般,便也不会有荣门惨案了。”
荣三鲤心中一紧,本来搭在他肩上的双手情不自禁抓紧他的外套,试探地问:“荣门?”
霍初霄扬眉问:“不知道这个组织么?当初暗杀范不为、周成章就是他们做的,目无王法也就罢了,还到处散播谣言,说陈总理乃天底下第一号的大汉奸,势必将其擒拿杀掉,你说多么可笑。”
荣三鲤惨淡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霍初霄继续说:“平州为党国根据地,怎容他们胡作非为?陈总理下令清缴,先是捉拿了副帮主枪毙示众,荣门被破,后又找出许多老成员,于街市口统一枪毙,从此再也无人敢提荣门二字。”
霍初霄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好似话里有话。
“你看,乱世之中活命已属艰难,妄图做自己力不能及之事,最终只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三鲤,你绝对不会像他们一样愚蠢,对吧?”
荣三鲤不知他是否知道了什么内情,整个人好似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沉沉浮浮,找不到方向,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着。
霍初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搂住她的腰。
他的手那么大,一只就可以覆盖住她的整片背脊。男人的薄唇越来越逼近,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冷冽的体香。
荣三鲤本来迷迷糊糊的,突然间回过神,用力推开他,后退了好几步。
霍初霄歪头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匆忙说道:“店里还有许多事要做,我走了,改天再聊。”
她说完就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几秒后范振华不解地进来,问出了什么事。
霍初霄没解释,吩咐他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去,自己则端起桌边已经冷掉的茶,漫步到窗边。
窗户是华丽的欧式风格,四条边上刻满繁复的花纹,真丝窗帘以金线刺绣,用金色大钩子挂住。
当从窗内往外看,就像在看一幅画,画中荣三鲤急急忙忙地坐上车,关好车门就离开,连个回头都没有,但是仅凭那个背影,就不难想象出她此刻的心海正在掀起惊涛骇浪。
霍初霄喝了口茶,冰冷的茶水入口,先是苦涩,继而转为回味的余甘。
司机不是第一次载荣三鲤了,只是以前她总落落大方,客气礼貌,今天却好像藏着什么心事,一上车就咬牙切齿地埋着头,没跟他说一句话。等开到一半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响,仿佛她用脚踹了一下什么。
他放慢了车速,困惑回头。
荣三鲤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表情。
“抱歉,我不小心踢到了椅子。”
司机点点头,没有多问,继续开车。
锦鲤楼里,伙计们都回家了,只有顾小楼还站在门边,翘首以望。
他放心不下荣三鲤,现在是晚上,霍初霄把她找去,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顾小楼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车去霍公馆瞧瞧,要是荣三鲤不愿受他干扰,那他就停在公馆外面不进去,给她当个接应。
他翻出车钥匙,打算去后院开车,一出门就看见两道灯光照过来,接着一辆小车就开到门外。
荣三鲤下车,他忙迎上去,问有没有出事。
前者摇摇头,给了司机一笔小费,走进后院去。
顾小楼关好门,跟进后院,看见她拿着柴火准备烧水,一把抢过来,口中说道:“我来烧,你歇着。”
往常荣三鲤说不定要与他争一番,今天却非常心不在焉,点点头就进屋去了,连话都没跟他说。
之后水烧热了,顾小楼敲门,她出来打水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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