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当他对上周隘峰认真的眼神时,又有了一种明悟。周隘峰往常冷冽凛然的双眸此刻已经完全柔和下来,内里的暖光仿佛能融化周遭的寒冷,眼底的欣赏不容错认。
祁承从来没有想过周隘峰会对他有意思,一直以来,他都将其视为任务和可以信赖的伙伴。但不可否认,当身量足有八尺高的男儿,垂首温情脉脉地说带你回家的时候,祁承的心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我……”
周隘峰却抬手打断了祁承的话,鼻翼抽动,皱眉道:“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祁承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周隘峰抓在了手里。
周隘峰剑眉倒竖,冷声道:“是谁?”手下半点不慢地掏出手帕,仔仔细细替祁承清理了手心的血迹。
“小伤,不碍事,”祁承抽了抽手,旋即陡然惊呼一声,“你干嘛!”
周隘峰舔了舔薄唇上的血迹,旋即舌尖一卷,将沾染的血珠卷入口中,无辜道:“帮你清理伤口。”
祁承见鬼似的收手,窘迫道:“这就不劳殿下费心了!”右手虚攥成拳,试图用疼痛来驱散掌心处的滑腻感。可手上是没什么感觉了,刚刚那个画面却深刻印在了他脑海里。他咽了口唾沫,面无表情地与周隘峰对视,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真正心境。
我他妈这是被xìng_sāo_rǎo了?
斗熊的语气有点想笑却不敢笑的意思。
周隘峰却没系统那么给面子,朗声笑了起来。
祁承掉头就走。
“等等!”周隘峰挽住祁承的肩膀,“你要去哪?”
“回府。”
周隘峰失笑道:“府中并无大夫,若是派人去请,少不得又要耽误许多时间,莫非夫人以为舔一下便可痊愈?为夫可没有这般神通。”
祁承瞪他,眉头更紧,“七皇子唤我祁承便好。”夫人什么的,太羞耻了。
周隘峰面上苦恼道:“只许你叫我夫君,不许我叫你夫人,夫人未免太过霸道了些。”实则万分享受祁承瞪视他的眼神,恨不得细细啄吻那双灵动的眼睛。他发现自己非常喜欢逗弄祁承,看到对方因愤怒而泛着水光的眼眸,他的心就会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祁承气结,这话他还真没法反驳。先前在镇国侯府叫过一次,之后又在程家军面前叫过一次。可那都是表面功夫啊,当不得真。他就不信,以周隘峰的智商会看不出来。
“不如这样,我不唤你夫人,你也不许唤我七皇子。你我平辈相交,日后你唤我表字既可。我的表字是凌岳,记住它。”最后半句话,周隘峰几乎是贴着祁承的耳边说的。
周隘峰的五官本就无可挑剔,在他的刻意贴近下,温热的气息喷吐在祁承敏感的耳廓,男性荷尔蒙几乎爆表。祁承深吸口气,周隘峰低沉醇厚的声音无比惑人,他几乎能想到当周隘峰动情喘息,会是怎样性感的场景。压下心底近乎实质的躁动,祁承退后一步,正色道:“凌岳。”
周隘峰微微颔首,“承儿。”
祁承:……总觉得好像被欺骗了?
祁承问他:“这些是刚涨的还是我在太子府涨的?”
系统不忍心打击祁承的积极性,只好道
祁承:……这都是些什么观众,差评!
祁承闷闷不乐地被周隘峰带上了马车,周隘峰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调侃他。可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呆在一辆破旧得只能算是勉强可用的马车里,周隘峰都觉得莫名的愉悦。这种情绪很陌生,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医馆。一番折腾后,大夫为祁承配了上好的伤药,祁承正要涂抹,却被周隘峰夺了过去。
“你不方便,我来罢。”周隘峰拔掉瓷瓶塞,瓶口倾斜,将药粉缓慢而均匀地倾倒在祁承手心。他的目光专注而肃然,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大庄严的事情。
祁承收回目光,沉默片刻道:“谢谢。”
周隘峰微微勾唇,也不答话,撒好药粉便收起桌上的药布,技巧娴熟地为祁承包扎。
祁承略有些惊讶道:“你这手法很熟练啊。”
“这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周隘峰修长的手指翻飞,快速打了个结,“好看吗?”
祁承这才想起来,周隘峰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久经沙场。战场上伤口、流血是最多见的,他几乎可以想见若干年前,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磕磕绊绊给自己包扎的场景。
“好看。”祁承答道。
周隘峰点点头,“我也觉得,日后若是我不做皇子了,找个山清水秀之地开个医馆也不错。”
祁承静静听着,心里却在叹气。兄弟,你这梦想怕是实现不了了,因为我的任务就是送你上皇位啊。而且就目前看来,周隘峰若是成不了皇帝,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伤口处理完毕,两人一同离开医馆。残阳如血,昏黄的余晖为祁承的狐皮披风镀上一层近乎梦幻的金色。
可越是梦幻的东西,就越难以留存。
周隘峰瞳孔微缩,压下心底的恐慌感,快步走到在祁承身后。从前他孤身一人,不觉得皇位有什么吸引力。可如今,他有了为他效死的同伴,有了为他出生入死的袍泽,也有了非争不可的理由。
他想紧紧把这个人抓在手中,谁也不能逼他放手。
……
次日,祁承备好瓜果,安逸地坐在凉亭休息。他面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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