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些事很有些不可思议。
白术对秦嘉蓉有意, 这是她在四月份里就已经看出来的事,甚至于说他们两个当初就是在谭慧寺勾搭上的,这都不会令茴娘感到奇怪。但是短短五、六个月, 忽然就不离不弃、心若磐石了, 这就让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了。
茴娘一心琢磨这事,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僵沉,半夏一路上都不敢出声,直到回房, 才轻声细语地问茴娘:“姑娘,刚才在老太太屋里……”
“嗯?”茴娘瞥了半夏一眼,才会意过来, 反问道:“你们在外面,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半夏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我们站在外面,能听到一点屋里的声音, 但是姑娘可能没注意到, 今儿是老太太院子里的郑妈妈亲自在门口守着,我们这些丫鬟只能站在廊下, 也都被看管得紧紧的,不许交头接耳地说话……”
茴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事,也确实不适合让你们听到……”她看了看半夏的脸色,又蓦地一笑, “我当然是相信半夏姐的,只是依着老太太和太太——白术坏事了,你们都看见了?”
“看见了。”说起白术,半夏一脸的心有余悸,“是被几个外院的洒扫婆子拉出去的,用白布堵着嘴,喊都喊不出声,满脸的眼泪。”
“她说她怀了大哥的孩子。”茴娘勾了勾唇角,“大哥还说要娶她为正妻呢,祖母和父亲听了都很生气。”
“大少爷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半夏一怔,忽然又想到什么,“那紫苏姐姐……”
“紫苏的命也是真的苦些,如今大哥不肯要她,再想许给别人,也不是那样容易的事。”
紫苏是老太太看中了好多年的长孙的房里人,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如今蓉哥不肯收了她,又有哪个家下人敢要?若要被放出去嫁人,嫁到好人家的可能性也不高,再说,老太太什么时候舍得放人出去,那还是两说的事。
茴娘有心想帮紫苏一把,可惜她现在自己还没个着落呢,也是有心无力。
坐在窗下唏嘘了一阵,茴娘才在半夏的张罗下换了衣裳,拆了辫子,进了耳房布置成的净房洗澡——半夏感叹的时间还要比茴娘更短些,对于紫苏和白术的事,也只说了两句自己的看法,“白术的心是太大了些,但是紫苏姐没能跟了大少爷,也未必就是件苦事,若是日后老太太开恩放她出去,哪怕嫁给街边的小商贩呢,做了平头正脸的娘子,未必就比姨娘的日子更难过了。”说完,就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茴娘还是在洗澡的时候才又想起半夏的那两句话,只问她:“半夏姐觉得做姨娘不好?”
半夏一惊,片刻后才嚅嗫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奴婢也不敢说做姨娘就不好,只是这些年在家里,看着几位姨娘的日子——大姨娘和六姨娘的日子自然是最好过呢,二姨娘也有些盼头,但是三、四、五三位姨娘,日子过得可就没那么舒服了。五姨娘年轻,听说偶尔老爷还会往她屋子里去,有时看上去还活泛些,三姨娘和四姨娘,过得就和尼姑庵里的姑子差不多,平日里无事可做就抄写经书——就是这样,她们抄完的经书,老太太也看不上,说她们心里不诚呢。”
她一边为茴娘揉头皮,一边继续道:“说句僭越的话,三姨娘和四姨娘的吃穿用度,比起紫苏姐姐来,也好不到什么地步,但是这样的日子过得也太没滋没味了。紫苏姐姐若是跟了大少爷,吃穿用度不比现在强,若是运气不好,日后就是三姨娘、四姨娘的下场,那可就……”
“太过可怜”四个字被半夏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但是茴娘却不可能没听出来。她闭着眼睛,倚在浴桶的壁上,脑袋微微向后仰着,心里却在叹息:半夏和紫苏相处日久,她能做此想,是她聪明灵慧,紫苏却未必能看透这一切。
起码看今日紫苏的表现……
洗过了澡,茴娘穿着睡袍慢慢踱到床边,半夏也很快跟了过来。“半夏姐,在你看来,紫苏姐是对姨娘这个位置有意呢,还是无意呢?”
半夏被茴娘冷不丁一问,还有些懵,思忖了半日才道:“这……奴婢就看不出来了。”她回身吹灭了床边的蜡烛,只留屋角的一盏灯,才又走回到茴娘床前,一边为茴娘整理床被幔帐,一边道:“老太太前些年就看好紫苏姐姐了,一直念叨着让紫苏姐姐长长久久地服侍大少爷。紫苏姐姐就算一开始没存着这样的念头,日子长了,也难免默认了自己就是大少爷的人了吧……”
“也许吧。”费心费神了一晚上,一钻进被里,茴娘就觉得困意上涌。原本还想着再和半夏聊几句紫苏的事,这时也没有了精力,只等半夏为她塞好床帐,立时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起来,茴娘原本还想再和半夏聊几句前一日的事的,只是忽然想到从今日起就要去魏氏的院子里晨昏定省了,忙叫半夏加快了梳妆的速度,又匆匆喝了几口粥,才赶着出了门——绕进老太太院子里的时候,又迎面撞上了回来上差的连翘,顾不得连翘满脸的惊喜,只让她先回东偏院去,就急着走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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