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神色凛然,口气强硬不容半点反抗。玄龄道龄虽有担心,但师命难违,只能缓步退下。
黑沈沈的气流夹杂著尚未熄灭的零星火焰螺旋而上,阴晦的盘绕在那柄剑的上空,张君房执起桃木剑重新步罡,从乾位起,还未步入兑位,那团阴气便已如离弦箭直指他心口,幸被侧身闪过,谁知对方攻势接二连三令他暇顾不能,眼看这一招是躲不过去的,法坛外的众人皆都心提到嗓子口,云清「啊」的一声低呼用手蒙著眼睛不忍目睹。
黑云压日,只闻一道凄厉鬼泣划破天际,顿时狂风凌厉,嚣横跋扈,张君房退後几步掐决护身期望能挡下这一招,却见一道灰影从旁一跃而出挡在身前。
狼虽有千年修为却被张君房的道符封去了大半,一击即中,被弹出丈外。
张君房执剑而起,剑挑符纸,对著那团阴气直刺下去。
似有什麽阻挡般将他的手硬是隔在了半空中,和气势强劲的气流不相抗衡,张君房一咬牙,将身体往下一沈,抗衡之力暂失平衡。「五方五帝,海渎河源,诸天龙王,闻吾符命,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最後一字落下,瞬时厉风四起,形如蛟龙,啸呼著冲破邪风,吞灭阴散之气。
发丝飘逸法服戏风,风清云散一切平静下来之後,那柄剑静静躺在法坛上,而原本屈居於这之上的邪气依然消失无踪。
张君房走过去掂起剑看了看,拧著眉头神色肃严,於是站在法坛之外的人都吊著心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开始就应该用『召龙咒』……嗯!果然图省事是不行的!」
执著剑喃喃自语,而身後却是一片倒地之声。
是夜,张君房端著一盆子生肉回到房间,一进门,就看到那只毛绒绒的家夥正大咧咧地占据著他的床榻,尾巴垂出床外扫来扫去。
将生肉放在桌子上,肉香和血腥气传了过去,对方抬头耳朵耸了耸,然後转过身来,绯色的眸子映著跃动的烛火,光华流转,澄澈剔透。
「还不过来吃?」招呼了一声,对方却是撇过头去不理不睬。张君房脸色一沈走过去揪著他的後颈脖拎到眼前,手指戳了戳他的鼻子尖,「是你半夜乱嚎在先,我才用道符封了你的法力,现在被打伤可怨不得我。」
狼有些生气地倒毛,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张君房一掌拍在他脑袋顶,手指在他眼前,「你是不想取下这道符?」
狼立刻收起表情,摇了摇头。
「那我现在撕了符纸,你给我听好了,不准乱跑,不准乱叫,不准乱吃东西。」
对方没有反应。
「听到没?」
立刻鸡啄米似的点头。
张君房这才伸手替他揭了符纸,手还没挪开,狼张嘴一口咬了上去,光是用咬得还不够紧紧咬著不肯松口,眼睛叭唧地瞪著张君房。
被咬之人面无表情揪著狼尾巴扯了两下,「松口!听到没有?!叫你松口!」只是扯来扯去扯不下来,於是脸唰得阴沈下来,额暴青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张道符,嘴角有些邪恶地微微勾起。
「雷、霆、号、令!」
一道刺目亮光,从张君房房间里传来很大动静,声音之响甚至惊动了留宿在观内的左武卫大将军一行。
「这声音……」
云清开下窗探头出去张望了两眼,然後笑著回头,「回老将军,许是师父又用天雷点灯了,没什麽大碍,只是声响大了点罢了。」
老将军捋著山羊胡颇有意味地点了点头。
「还是小时候可爱,都不会下符咒。」去了符咒便能化作人形,狼掂起一块生肉塞进嘴里,嚼了两口,有些满足地舔舔手指,一头顺长银丝烧焦了尾稍,但仍掩不住那如月华倾泻的光泽。
「你以前也不咬人。」张君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冷冷反驳。
狼从面前的食盆里抬头,盯著张君房被咬的那只手看了一眼,上面赫然一排血淋淋的牙印,确实有点惨不忍睹。
烛火盈动,衬著对方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便觉那血红的颜色分外的妖冶,虽然面前堆著一盆子鲜血淋漓的生肉,但远远看著,却已经能感觉那蜿蜒而下的甘甜,新鲜的,温热的……这一看竟勾出了本性,即便隔著一张桌子还是将脑袋凑了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手背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甘美的液体在舌尖缓缓化开,果然如他所猜测的,新鲜,尚还残余著热度,索性嘴唇覆上去轻轻吮吸,於是愈发的欲罢不能,直到最後一滴滑入喉咙,才缓缓退开。
抬头,张君房正半歪著脑袋一脸平静地看著他,那一张清俊隽秀的脸早已取代了印象里的童真稚嫩,冷清而温敛,不动脾气的时候眼神平淡且柔和,周身萦绕著萧然清冷的气息,就像紫雾氤氲的池子里半掩半映的莲,清静濯澈不染俗秽。
脸颊上几道淡淡的红痕,想是白天被那阴风所伤,此刻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反倒显出几分妖媚。狼吞了口口水,不知是看迷了眼,还是渴血的天性,只觉得那红,红得很好看,红得很诱惑,红得让人忍不住……
手撑著桌子直起身,凑到他脸颊边,舌头在那道伤口上轻扫了一下。
「这点伤口不碍事。」
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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