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晚了……」
「睡著睡著被饿醒了,所以起身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张真人这几日费心费神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说著打了个哈欠走上台阶,在张君房注视下穿过伏魔障进去房内,关上门前,季怀措转身对张君房笑了一笑,「伏魔障对常人是不起作用的,怀措就不打扰张真人了。」
张君房看了一眼合上的门扉便转身往回走去,一路上都在思忖著这里面的蹊跷,心想要麽是自己的卦卜得不对,要麽就是这季怀措确实古怪,可古怪虽古怪也并非神魔附体之像。张君房思虑了千百种的可能,到最後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修行不够道行不高,或者真的是沾染了太重的秽气影响了法力……
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怀著心思入梦,於是这一晚睡得格外不踏实,梦魇作祟,心神不宁。次日清晨睡得还迷糊之际,蓦得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投在脸上,一下惊醒坐起身来。
「哇!」
对方摸著鼻子往後跳了一步。
「季公子清晨登门是为何事?」张君房披了件袍子起身,见自己房门大敞,想这季少爷居然连门都不敲就堂而皇之的进来,不免有些怒意。「府上难道没有敲门的习惯?」
「我敲了,是你睡得太熟没有听见。」季怀措笑了笑,随即合掌拍了两下,在外头听候吩咐的丫鬟走了进来,手上捧著一叠衣物。示意丫鬟将衣服在桌上放了,然後开口道,「张真人来到京城这麽久,一直待在府里可是闷坏了?今日天气晴好怀措便带张真人在京城内随意逛逛以尽地主之谊。」
季怀措言辞间客气得很,但张君房却是一副拒人於千里外的态度,「季公子的好意君房心领了,只是君房受季大人所托,事情未完成前不敢怠慢,所以不便劳烦。」
对於对方的毫不领情,季怀措也不恼,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这是爹的意思,张真人总不好让怀措在父亲面前不好交待罢。」
张君房冷眸扫了他一眼,然後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於是季怀措一脸得逞的快意,捧过桌上的衣服一把塞到张君房怀里,「张真人著道服出门多是不便,怀措给您备了一身便装,快些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也不知道这季怀措使得什麽心思,张君房不作声准备静待其变,看了看手里的衣物转身到屏风後面换下身上灰青色的道服。
「季公子,我们可以走了。」
从屏风後面走出来,依然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季怀措抱臂胸前正凑著头研究他搁在一边的法器,听到声音回头,当下半张著嘴愣呆在那里。
粉白的锦袍合身合体,再看那个人,清眉微扬,明眸流光,头上仍是戴著那顶白玉莲花冠,一带当风,白衣胜雪,哪里还是刚才那个冷面道士的模样,整一个文质优雅,清俊飘逸的浊世公子。
於是季怀措嘴角一扬,笑得别有意味。
京城街上热闹非凡,张君房却全然没有兴趣的样子,一路走来走马观花一般。
「季公子……」
季怀措打断了他,「你我年纪一般大不用这麽生分了,你叫我怀措就行了,那麽我叫你君房了。」
张君房回头瞥了他一眼,既没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比起他的冷然,季怀措的兴致显然是高很多,东瞅瞅西看看,从这摊窜到那个摊。
「君房,这个会不会玩?」
季怀措递了几个藤环到张君房面前,见张君房呆著不动也不接,索性抓过他的手将那些环塞到他手里,然後侧身指给他看,「你站在这里,将手上的环丢过去,要套哪个任你选,套中了就是你的。」
「套中了就可以拿走?那岂不是做的亏本买卖?」张君房看了眼手上的环淡淡问道。
「你可别小看了这玩意,这麽容易亏本他也不会天天来摆了。」季怀措说著拿了个环眯起眼对了对最远那个位置上的青瓷花瓶,然後手臂一振,眼看那藤环都已经套中花瓶却在碰到地面的霎那又弹了出来。
「你看。」
季怀措努了下嘴示意他看,张君房抿起嘴角微微一笑,取了个环,看都没怎麽看就丢了出去,那环似沾了灵性,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漂亮的弧线,稳稳落下碰了地面也一动不动,围观的众人不禁纷纷拍手叫好。
「这有何难?」
张君房语气平淡地丢下这句问话,话中带讽,将手里剩下的环还给季怀措转身走出人群。看著对方背身走远,季怀措撇了下嘴角将那些环还给摊贩,也没拿奖品,径直追了上去。
「君房,你是怎麽练的?」
张君房负手身後,缓缓而道,「不以眼视而以心观,心平则神凝,气和则息调,自然就能控制力道。」
季怀措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抬眼忽见前方店门口招牌似的大红灯笼在风里招摇,忽生一念,嘴角不怀好意地微微一弧,一把拉住张君房,「逛了一天累了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待对方同意已经把他带到那挂有大红灯笼的小楼前。
刚到门口,就有不少浓妆豔抹的俏丽女子媚笑著围了上来,季怀措显然已是轻车熟路,被脂粉扑鼻地簇拥著进去店内时,张君房抬头看了眼那写在灯笼上的龙飞凤舞的店招──醉花葶。
「季公子。」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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