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应下便出去办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样毫无人伦的畜生,死了倒是更干脆,姐姐何苦还说什么要留他一条狗命!”凌玉又恨恨地道。
“我是怕他死了连累棠丫说亲,又耽误了虎子的学业。”夫妻间再多的感情在看到他对女儿的漠视时便也耗尽了,如今便是听到凌玉这话,凌碧脸色也不变一下,平静地道。
“姐姐说笑了,出了年棠丫也不过十三,纵是守三年孝,出了孝也不过十六,说亲并不算晚,有我在,必然也不会叫人轻辱了她。”凌玉的脸色更加冷漠。
“至于虎子就更不必担心了,再不济,也还有爹能亲自教导他学业。”
“我知道你待他们好,也罢,一切还是由着朝廷如何判决吧!我也管不了那般多,也不愿再管。”凌碧握着她的手道。
“只是此事若是让爹娘知道了,怕又有一场风波。”凌玉难免有些忧心。
“瞒不住的,他们早晚会知道。”凌碧苦涩地道。
这种事哪里能瞒得过去,早晚都是会知道的。
“也罢,稍候我便回去,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爹娘,也免得到时候他们在外头听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乱担心。”凌碧又道。
“我陪你一起回去。”凌玉挣扎着欲起来,却被她按住了,“不必,你初有身孕,还是不适宜乱走动,免得我担心。只棠丫与虎子便先留在你这,改日我再来接他们。”
“如此也好。”见她一脸坚决 ,凌玉便也作罢,只是还是坚持要派侍卫护送她回去。
凌碧这一回倒是没有拒绝。
家里多了位表姐姐,又多了位小表哥,小泥巴觉得有趣,绕着棠丫看了好几圈,这才拍着小手咯咯地笑:“我也有姐姐啦!”
棠丫本是有些拘谨,可看着这玉雪可爱的小表妹欢喜趣致的模样,也不禁抿出了笑容,弯下身去搂了搂小泥巴。
小石头则是干脆拉着六岁小虎子去了他屋里,表兄弟俩也不知在叽咕些什么。
虽说凌碧明显一副已经对梁淮升死了心的模样,但是到底是亲戚,程绍禟自然无法做到置之不理,后又不知为何,他又听闻了梁淮升之所以能得到蓬淮县令这份好差事,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否则这样的好差如何会落到梁淮升这么一个排名靠后的同进士头上。
如此一来,不管有心还是无意,竟有人将梁淮升一案与镇国公府牵连了起来,甚至传出了梁淮升不过是为了替镇国公府搜刮产业,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对这样的话,程绍禟只当不知,他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便不怕什么流言蜚语。所幸在背后传这些话之人对镇国公府也是有所忌惮,故而也只是小范围地传着,并不敢大肆传开。
再过得半个月,梁淮升及他那位杜姓师爷便被押解回京,启元帝直接便命人把他们打入了大牢,着邢部彻查,对犯案一干人等从严从重处置,绝不轻饶。
立即便有朝臣提出程绍禟与犯人梁淮升之间的关系,认为程绍禟并不适合主审此案。
赵赟似笑非笑地望向程绍禟:“镇国公可有什么要说?”
“臣必将秉公处理,绝不徇私枉法!”程绍禟沉声保证。
“既如此,那便退朝吧!”赵赟干脆地道。
朝臣们见状,便明白陛下并无意更换主审,这也是对镇国公的一种信任,故而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满朝文武都在盯着此案,镇国公便是想要徇私也不可能。
“大哥,此案你应该避嫌才是,除非最终判了斩首,否则不管你如何判决,都会有人认为你有心偏袒。”才一下朝,小穆便急急地赶了过来,有些不赞同地道。
“不,若是判了斩首,只怕更加落实了你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恶名。”一旁的褚良不紧不慢地道。
“左右都不是人,所以这案子实在是不能沾手。”和泰也道。
“无妨,只要我问心无愧便好,旁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悠悠之口,哪是能轻易堵上的。”程绍禟不置可否。
“看来如今你是视名声如无物了。”褚良若有所思地道。
“并非我视名声如无物,只是名声之事,着实飘渺虚无,若是过于执着于此,行事束手束脚的,哪能干什么大事。”程绍禟摇头道。
“你既如此看得开,倒显得我们白操心了,也罢,事到如今,你纵然是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褚良拂了拂衣袍道。
凌玉也没有想到梁淮升此案竟然交到了程绍禟手上,一时讶然。便是凌秀才等人也是意外。
“此番是到了两难境地……”凌秀才叹了口气。
一个是大女婿,一个是小女婿,如今大女婿犯事落到了小女婿手上,他便是想要求情也不能了。
“何至于两难,绍禟只需秉公处理便是。”凌大春冷笑。
早就听闻了凌碧这两年经历后,他连操刀捅了梁淮升的心都有了,哪里还会想着什么求情不求情。如今正好,撞到了程绍禟手上,什么也别想,该怎么处决便怎么处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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