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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刀锋般刚毅的脸不由得缓和开来。看着这幕,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的军中生活,那个时候十五岁,还只是个小兵,收到军令要前往敌军刺探,后来被敌军发现,险些就没了命,他东躲西藏,躲到草丛里,也是这样捂住口鼻,屏气凝神,流的汗把整件衣服都染湿了。
那一刻多怕是呼吸重了,命也就完了。
再看这样似曾相识的情形,他回味中不觉剑眉轻展,一丝笑意从紧抿的嘴角溢出。
景秀听到笑声,抬起眼,视线落入那明亮耀眼的眼里,就有片刻的晕眩。
邵谦走过去,挥了下摆蹲下身子道;“没事了。”
景秀缓缓神色,慢慢放下手,雪白的面颊上因为按压而淡淡升起一层玫瑰紫,一双水杏般的眸子里却盛满了惶恐。
邵谦望着她的目光充满怜悯:“就这样也能把你给吓死了!”
景秀蹙了蹙眉,因憋得不敢咳嗽,心中一团郁气不得舒,正要咳嗽时,被邵谦一个眼神望过来:“外面还有人。”
景秀懊恼地看他一眼,忙掩着嘴巴,极力地压抑咳嗽。
邵谦笑意更浓了,起身走出去,几句话就把下人撵走了。
再回到涵洞里,发现景秀憋得整张脸血红,正想办法怎么帮她,目光看到涵洞里头的大石旁有个冰蓝绣花的锦囊,走过去拿来道:“刚才在找这个?”
景秀看到锦囊,伸手就从邵谦手中抢过来,打开来把鼻尖凑到里面,慢慢地吸锦囊内的草药味,胸口的喘息也渐渐被压下去。
看邵谦一直注视在她脸上,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缓过劲站起来,疏离般地退开几步,规规矩矩地弯下身子,行礼道:“多谢邵大人。”
邵谦闻言,冷着面哼了一声。本要甩袖走人,却看她袖子上血痕,不免多问一句道:“你这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许是被冷气入侵,又被邵谦拉扯拽过,包扎好的伤口又鲜血直冒,景秀未做解答,从腰间掏了手帕系住手腕。
邵谦看这丫头疼得脸乌白,细眉拧结,正要用牙齿打结绣帕,他冷冷地道:“又是被你们府里的哪个小姐所伤?”
“是我自己不小心伤的。”景秀轻言回道。
“你倒是个老实又忠心的丫头,流这么多血,还护着你家主人呢?”邵谦冷言冷语地道。
景秀听他语气不逊,不敢再作声,忍着痛把手腕上的结系好。
邵谦拢了拢箭袖:“要不要帮忙?”
景秀愣了愣,来不及拒绝,邵谦已把她的手拿开,却并不是帮她系住,而是拆开手帕,他动作有些粗鲁,疼得她又轻呼了一声,引来他冷笑:“这么怕疼,还护着你家主子?”话虽说冰冷,但手中的动作轻了不少。
拆开景秀手腕上的纱布,足有半寸长的伤痕,他眉心一凝:“你这伤不像是被打,实属被利器割伤,割的伤口又大,倒像是要放血,是哪个人这么狠心?”
景秀见他面有薄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目光茫然地望向他处。
邵谦为之气结:“我先还看你这小丫头算是个伶俐的,怎么生得这么蠢,主子拿刀子割你,你就伸长了手腕给她割,你是要表你的忠心吗?这也就是在内宅,要是放到军营里,上了战场,你蠢成这样,早就被拖出去斩首了……还躲在这里哭,哭得不嫌寒碜……你长脑子了吗?”
景秀望着邵谦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本是冰凉的心境,竟起了些暖意。在邵谦眼里,她只是个小丫鬟,邵谦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瞧不起她,反而一次次出手帮她,还为自己鸣不平。相反在这个大院里,人心险恶,处处都是在算计,真正又有谁是关心她的呢?
她有些感动。想起那晚把他刺伤过,该不该告诉他自己其实是府里的六小姐呢,免得将来被拆穿误会了。
正思忖着怎么开口,邵谦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白色的药末抹在伤口上,疼得她咬住了手指。
邵谦握紧了她受伤的手腕道:“别动!这是进贡的金创药,我行军作战满身的伤都是亏这药,用在你个小丫头身上,你就偷着乐吧!”
景秀咬紧了牙关,待药散开,腕上的痛果然稍缓了些,也渐渐地被止住血,她不由得松口气,笑道:“多谢你。”
邵谦看她波光粼粼的杏眸望着自己,像只展翅的蝴蝶轻灵扑闪,他心头一轻,淡淡道:“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倒说说,是哪个小姐下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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