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风淑萍将两人领到西屋。她家是三间房,瓦盖土墙。西屋以前给儿女们住的,自从丈夫死后,她也搬到西屋,将东屋给了儿子睡。
成刚一打量屋里,挺简单,一铺大炕,一头是火墙,一头是一个大立柜,样子很古老。柜子的玻璃上有财神和鲤鱼跳龙门等式样的年画;地上靠墙是一个梳妆台,台前是一个腿了色的北京凳子;台旁是个老式地桌。棚是用报纸糊的,坑坑洼洼,有鼓肚、有瘪肚的,缺少美感,但糊得却是整整齐齐,非常规矩,一看就是女人干的活儿。再看那炕,铺着米黄色的炕革,上面有些方块和圆形间隔的图案。这一切都叫成刚感到新鲜,他活了这么大,从没有离开过城市。以前看农村时,只是在电视上、中看到,没太大感觉,真到了农村时,才感受得比较深刻。
一在炕沿上坐好,兰花就笑呵呵地拿出东西来。有化妆品,有衣服、裤子、裙子,还有不少食物跟水果,都是城里才买得到的东西。
风淑萍看得眼花缭乱,不禁问道:“兰花,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
兰花看一眼成刚,对母亲得意地说:“都是你女婿掏的钱。”
风淑萍瞧瞧成刚,问道:“成刚,你在城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成刚规规矩炬地坐在兰花身边,恭敬地回答道:“我在一家公司做广告设计。”
什么是广告设计,淑萍也不大清楚,只好点点头。
兰花知道母亲不懂,就解释道:“就是帮人设计广告的,设计的东西通过了,就按价给钱。”
风淑萍问道:“个设计能卖多少钱?”
成刚回答道:“几百到几千不等。”
风淑萍一惊,感慨道:“这么多钱呀,要是一天设计出一个卖,一个月下来,可就发了。”
成刚听了暗笑,但他没有笑出来。兰花却忍不住了,笑出声来,说道:“妈呀,不是那么算的。对了,大姐呢?”
风淑萍脸上一热,知道自己是外行,赶紧回答女儿的问题:“你大姐还没有下班呢。”
兰花又问:“小妹她晚上回来吗?”
风淑萍又答道:“今天不是周日,她不回来的,平时住在你舅家。她每次回来都念叨你呢,想你快点回来。”
兰花甜甜地一笑,说道:“这个小丫头是惦记我给她买好吃的吧?”
风淑萍也笑了,说道:“还小吗?都十六岁了,又长高了。”
兰花嘿了一声,说道:“胆小丫头,一定更漂亮了,将来得找个大人物才行,我们好跟着借光。”
说着瞅了一眼成刚,成刚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兰花又说道:“妈呀,我刚才在村口看到弟弟了。”
风淑萍忙问道:“怎么样?他跑远了吗?没让人追上吧?”
兰花叹息道:“嘿,他还真成逃犯了?怕什么,打了就打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再说了,那小子也真欠揍。村长的侄子又怎么了?村长也得讲理呀。”
风淑萍叮嘱道:“你小点声呀,让人听见不好。”
兰花笑了笑,说道:“妈,你告诉我,弟弟那辆摩托车哪里来的?”
风淑萍皱眉道:“还能哪里来的?还不是我买给他的。”
兰花哎了一声,不满地说:“妈,你怎么能这么宠着他呢?他赌钱输了那么多,快把咱们几个给输掉了,这样下去不得了。”
风淑萍无奈地说:“不买给他,他不干呢。他说了,有了摩托车,以后就不赌钱了。”
兰花忙问:“那他改了没有?”
一脸的不层。她心想:狗改不了吃屎。
风淑萍一扬眉,回答道:“这一周以来他没有赌钱,跟我上田里干活。”
兰花点头道:“真是难得呀,看来我看错他了。”
风淑萍心道:你哪里知道呀,家里的钱都输光了,如果他再输的话,连摩托车都保不住了。我还欠那些帮工的工钱呢,这几天就要来要了,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呢。这个不争气的,把工钱也拿走了。
兰花转头问成刚:“刚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成刚含笑地回答道:“我在听呢,听你们说话挺有意思的。”
风淑萍看了一眼小夫妻,从炕沿上站起来,说道:“你们坐了一天车,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兰花一挽袖子,说道:“妈,我来帮你。”
接着问成刚:“你想吃什么东西?”
成刚斯文地回答道:“什么都行,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好了。”
兰花微笑道:“你倒真好打发。来,跟我看看你的房间。”
说着拎起成刚的笔记型电脑,往东屋走去。成刚也跟上去。
兰花将他送到东屋,自己就到厨房帮妈妈忙去了。
东屋跟西屋大致相同,只是多了一台电视。那是十七寸的黑白电视,冷不丁看到这种“老古董”成刚真觉得新鲜。这种东西能把他的思绪带到遥远的过去,时光仿佛倒流了。
成刚本想能看看她家的照片,因为他听兰花说她们三姐妹一个比一个漂亮,个个如鲜花,成刚倒真有点不信,很想先从照片上见识一下。哪知道转了一圈,也不曾见到一张。他心想:也许她们农村人不喜欢照相吧。
这时他的手机嘟嘟嘟地响起来,一看来电号码,成刚的心跳都加快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逃避着这个人。他之所以会跟兰花回娘家来,一则为了散心,也想看看她的姐妹怎么个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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