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她,将她带出暗道。从阴冷地方出去,庭院里的微深的暮色,依然让苏伶歌不能适应地闭上了双眼。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大厅的门口,小唐正站在那里,不停地东张西望。
他并没有让她如愿,高大的身体抱着她,直接朝着楼上卧室的方向走去。一旁的小唐低下头,像是早已经习惯在高级别墅里有钱人这样的戏码。
他将她搁置大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了下来。
苏伶歌知道自己根本躲不过这样的事情,只能僵硬着身体躺在床上,等待这种凌迟一般的疼痛袭来。男人却在这个时候俯身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轻轻地亲吻着苏伶歌肩头上受伤的地方。细心的,温柔的,像是丝丝带着婉转的歉意。
苏伶歌的心头微微一动,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跟她道歉吗?
正想着,男人已经从她身上翻身侧躺在她的身边。大手一捞,避开她的伤口,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似乎预料到她会有些挣扎,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声音跟着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我不会碰你,放心!”
苏伶歌不再挣扎,这样的对待,对她来说,早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却在赫连淳的怀里无论如何睡不着。她想起姐姐,想起喻兰溪,想起那个被废了一只手的男人,想起这个男人对待她的种种。无疑的,这个男人在用最激烈也最让她痛苦的方式在折磨她。有太多个时候,她好想开口问问赫连淳。
赫连淳,我跟你有仇吗?
赫连淳,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觉得好累,觉得好疲惫。那些莫名承受的痛苦折磨,那些对未来不安的揣测,都让她觉得累。
不知不觉间,竟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深沉的暮色从窗外微微地透进来,将大床上的两个人无声笼罩。男人的手揽放在女人的身上,下巴顶在女人的头顶。在睡梦里,时不时轻轻摩擦。女人缩在男人的怀里,像是婴儿一般蜷曲起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一幅画面,原本该是和谐而温馨的。但是在这些温馨的背后,两个紧贴的身体里,却是各自暗涌汹涌。
昏昏沉沉的夜半时刻,刺耳的电话铃声很是突兀地将沉睡中的两个人猛地惊醒。苏伶歌迷迷糊糊爬过去摸到自己的手机,却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是医院的电话号码时候,一个激灵,整个人都顿时清醒了过来。
“喂?”苏伶歌从赫连淳的怀里挣脱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的厉害。
电话里,护士的声音急急的,“苏伶歌苏伶歌你快来,你姐姐又犯病了。我们我们招架不住”
话都没有听完,苏伶歌已经飞快地挂上了电话,一边飞快地跳下了床。她急匆匆地套好衣服就想要往外冲,冷不防却被一只紧紧地拉住了身体。赫连淳也跟着从床上跳下来,这才拖着她往外走。
“我送你去——”
苏伶歌没有理由拒绝,在车子飞一般开往医院的路上。赫连淳难得一次细心地主动给上官明清打了电话,等他们感到医院的时候。上官明清已经赶到,早一步进入了病房。
病房里,时不时会传来苏妙歌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嘶喊声,和东西被砸在地上纷纷破碎的声音。苏伶歌听得一阵心惊肉跳,推着病房的大门想要冲进去,却被赫连淳一把拉住。男人阴沉着脸色,下巴紧绷着,手上的力道越发用力。他将她拖到一旁的椅子上按下,才开了口。
“有上官在,不会有事的!”
苏伶歌双眼失神地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那种让她极度不安的声音还在持续。只是断断续续的,已经有了微弱的痕迹。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一身虚脱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东西。从之前的袭击事件,到她被当作赫连淳的人肉盾牌,到赫连淳废了那个男人的手,再到如今这样的状况。苏伶歌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只觉得好累。
房间里的声音,终于在不之后在苏伶歌的耳边彻底微弱了下去。她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气,用力地,似乎是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以的郁结,统统透过这口气给彻底抒发出去。
男人强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绕过她的脖颈,扣住她的头,跟着用力地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苏伶歌不安地挣扎了下,却只听到耳边赫连淳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闭眼!”
苏伶歌看着视线正前方的一片刺眼的雪白,愣了一下。这个男人,是在用这种近乎强迫的方式在让她休息?
苏伶歌的思绪在心里盘旋了千百回,终于忍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赫连淳,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跟我表达歉意吗?”这个一向冷血无情的恶魔,也会因为拿她做了人肉盾牌而有愧疚吗?
耳边紧接着发出赫连淳一声好笑的嘲讽声,沉沉地,“苏伶歌,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苏伶歌跟着也笑了,“也对,像你这种根本没有心的人,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愧疚!”她嘲讽着。走廊里静悄悄的,深夜时分,本就没有什么人。风从走廊的尽头一路过来,吹在声音冷冷的。耳边,只有身后病房里时不时传来的细微的动静。
苏伶歌知道姐姐肯定是安静下来也平安了,一颗心在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头脑在这个时候也越发的清醒起来。
“赫连淳,其实我知道。姐姐的病,跟你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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