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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叶树架在两突崖之上,悬于半空,招引得大风呼啸,以致树身微摇轻晃。我从附近搬来几块大石,堆砌住两边,不让它移动,也避免晚间风急吹走它。
树桥虽然架成,可目前仍无法通行,树干上的浓密针叶阻挡住去路,即使是像我这样善于攀爬的树上怪兽也做不到,横与立的截然不同增加了难度,而高空下的深不可测又让我望之却步。
我捡起安放于地的剑草,割去树根断口处仍连着的最后一点树皮,散开藤条卷,一头绑住我,一头捆在树桩上,然后走到悬崖尽头,小心翼翼地向前清除“路障”。
如果只是光秃秃的一根树干,空中行走独木桥肯定危险万分,因而我只把大树朝上那面的针叶割去,两边伸手可及处则修短它,至于底下,我奈它不得。
“工程”异常艰巨,而且费时,我骑在树干上,拖着藤条一点点往前推进。割下的枝叶立即被风吹走,卷下云端。我则云里进,雾里出,就像驾树飞行,游走于飘渺虚空。
“终于到达彼岸!”
当对面突崖忽然出现在脚底,恍惚间我竟执真为假,不敢相信眼前事实,反疑是梦幻。
我着实地踏上陌生土地,蓦然回首,一条通途坦道凭空出现:被清空表面的十多丈长树干在两侧茂密针叶的衬托下,尤如浮于天际的绿桥,连通了两突崖,使它们再无缺憾。
解下身缚的藤条,我开始探索未知世界,崖顶空旷处面积并不大,顺着逐渐低下的坡面望下去,翠绿丛林覆盖下是层峦叠嶂,林连着林,山连着山,绵绵无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若顺着坡势向下,最终必能抵达远方尽头的平地。
我居高临下,好奇地贪婪注视着底下那天际尽头,山下的世界就像一块大磁铁,深深地吸引住我,多少次午夜梦回、朝思暮想,为的就是它!
真想就此飞奔而下,纵情投入她宽广的怀抱,诉尽心声,让她那博大胸怀来包容和温暖我这颗漂泊流浪中受尽煎熬的心。
情潮涌动之下,思绪万千,所有的凄苦、孤独都从历尽沧桑的心底宣泄而出,我跪下双膝,仆倒在地,张开双臂无声地呼唤着:
大地啊!母亲!!
你可曾听到我深情地呼唤?
无亲无家、无归无属、无处容身的一只无名绿皮怪,弱肉强食的残酷现实都没能让它趴下,如今却莫名跪倒在远方地平线前,哽咽哀嚎,满面清水湿透了青青碧草。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悠悠兽心可昭日月,愿天地有灵,指以明路:
我的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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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啕痛哭过后,心情平复,常久积压在胸腹间的阻隔尽去,痛快开怀,朦胧凄迷的泪眼凝视远方许久,转身回崖。
生于天地、长在丛林的绿皮怪最终选择了面对,再不逃避,既无来处,又无归处,不若就在此处轰轰烈烈地活上一回,也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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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倒进突崖七八丈,在这头不必担心被风刮动。
“咦?”
当我抬头望向对面突崖,其下云雾弥漫处竟隐现出浓密枝叶!
诧异惊奇的我从侧面换个角度细细查看,就在被我割断的那根大树树根的突崖之下,生长着无数密密麻麻的枝叶丛。如果不是从对面突崖望过去的话,根本就无法察觉。
莫非底下还有陆地?思忖至此的我立即付诸行动,捆绑起藤条走过树桥,回到初始之地。我解下藤条捆住树桩的那一头,把它往前绑在架空树干近头,破开底下浓密针叶,沿着藤条索缓缓下挂。这藤条束原本为我在林间冲刺掷矛时借用之物,没想到今天竟派上了特殊用场。
我在突崖前悬空挂下,浮在高空,任凭狂风呼啸,尽量不去张望底下的万丈深渊,以免心生胆怯,对藤条束的牢固我还是深具信心,因为它曾经历过我无数次坠扯甩荡的考验,值得我交托卿卿性命。
我晃起藤条,荡向突崖底下的那簇密枝,拽牢它后,攀向更粗的枝干。好在藤条足够长,使我能一直向前爬行,仅过片刻,我就找到足以支撑体重的树干,翻身而上,寻到树杈之后,我解下藤条,把它捆到树干上,要再往前,就只能靠我自己了,编扎的藤条束还是不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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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往前,终于抵达所有枝叶的源头,同时也来到了尖嘴突崖的根部。崖下所有的浓密枝叶都来自同一颗松树,弯曲虬劲的粗大树干就这么硬生生地从悬崖峭壁上兀突而出,横在半空,并且奋发向上,用浓密的枝叶撑托起整个突崖。
悬崖前突的尖嘴部分很薄,全由泥土构成,内有其上大树树根的固结,下有悬崖古松的支撑,方保得其存在,不至于被雨打风吹去。饶是如此,岁月仍在它身上刻下无数伤痕,其底下的黄土大半腐蚀剥落,如风烛残年的老妇,时日无多,如果去掉松树的支撑,必将倾覆,坠落深渊。
观察完附近的形势后,我心头大骇,如此危崖还是早些远离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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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着藤条爬向上,在崖上匆匆用枝叶扫去遗留下的所有活动踪迹,拿起长矛迅速离开险地,过溪入谷,潜回地盘。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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