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妖帝后人的长情,哪怕是半妖,哪怕妖力被束缚,也有可能迸发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沈流萤贴在长情心口的小手冰凉,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同时也清楚地感受得到她以墨裳之力压制他心口帝王血印而有的灼热,可他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长情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他们头顶方向集聚而来红色光点,那是吸取了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体内精气后的玉珠,血腥之气仿佛铺天盖地,这一瞬间,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妖气!
一股明明从来没有感受过却又感觉似曾相识的妖气!
沈流萤看着马上就要全完聚到他们所在屋顶上空来的血红玉珠,着急得眉心揪拧,只听她着急地对长情道:“呆货你快啊,快阻止这些玉珠!”
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哪怕长情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感受着这似曾相识的妖气,长情知道他有这个能力阻止,他甚至有直觉,他不仅能阻止,他还能将这些珠子所吸取的精气还回到每一个人的身体里,让她们不过如只是睡了一觉次日依旧能醒来,但是——
他为何要救她们?他为何要救人?
人类想取他的性命,母亲不知所踪与人类有关,妖界生灵苦难皆由人类一手造成,人类而今仍是要将妖类赶尽杀绝,他要救这些人?
他虽生在这个人世,但他一直都知,这个人世根本就无他真正的容身之处,因为他是一个半妖。
他可以做到对这个人世不恨不爱,但他不会对这个人世施与援手,哪怕他有能力,他也不会这么做。
这个人世,哪怕生灵涂炭,又与他何干?
长情看也不看一脸着急的沈流萤,他只是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他不会救翠县任何人,她们生也好死也罢,与他无关。
沈流萤定定看着无动于衷的长情,看着他冷得好似冰霜一般的眼眸,这一瞬间,沈流萤竟觉她从来就不曾认识过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已经成为了她相公的人。
长情在这时忽然抱住沈流萤,抱着她如箭一般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与此同时,那已经全部聚到院子上空的红色珠子竟像流光一般涌进女相屋里,涌进她挂在脖子上的那枚雕花玉坠子里!
整间屋子顿时迸发出耀眼的红光,耀眼得令沈流萤有些睁不开眼,下一瞬,只见她推开长情,作势就往屋子的方向跑。
长情却是在这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同时以手为刀,劈在了她颈后。
沈流萤顿觉一阵突来的晕眩,不可置信地看了长情一眼后昏在了他的怀里。
长情将沈流萤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低下头,在她眉心落下深深一吻后将她横抱在怀里,这才抬起脚步,朝屋子方向走去。
只见长情用脚将门踢开,抱着沈流萤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这屋子里处处都留下了欢爱过的痕迹,此时此刻,女相与修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忘情的欢爱之中,皆没有发现堂而皇之闯进来的长情。
抑或说,无动于衷于他的闯入。
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只有索取不尽的。
不,准确来说,是女相眼中此刻只有修竹,只听她还在笑着道着宠溺的话:“小妖精,胃口真是愈来愈大了,真是怎么都满足不了了嗯?”
修竹享受不已,却又如何都满足不了,娇羞的表情,娇羞的话,“唔——这都是因为大人太美味了,大人啊大人,今夜之后,修竹就再也享受不到大人的美味了……修竹该如何是好?”
“好,满足你,满足你。”本当是高高在上的女相大人,此时此刻竟成了一个只知求欢索爱的听话奴隶,此时此刻的她,似乎就只为满足修竹而存在。
而修竹尽情地享受着这份欢愉,对抱着沈流萤面对着床榻方向而坐的长情视而不见。
挂在女相脖子上的雕花玉坠,此刻腥红无比,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上好血玉,一丝杂质都没有,美得无可挑剔。
而此时此刻,这块雕花玉坠已然开始嵌进了女相的身体里!而她,却是一丝一毫的察觉都没有!
或者应当说是她此时除了欢爱的感觉,其他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除了她身下的人,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在那块雕花玉坠终于连最后的边角都钳进了女相胸膛的一瞬,只见女相突然仰起头大喊一声,就像是突然被人在胸膛上狠狠捅了一刀似的。
女相此时似是回过了神,睁大了双眼看着正对她抿唇娇羞笑着的修竹,修竹抬起手,抚上女相因颤抖而变得扭曲的脸,依旧是笑得娇羞道:“花已养成,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修竹的话音才落,只见女相那丰满婀娜的身子竟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干瘪下去!就像是一具被抽干了水分的尸体!
再见这具干瘪的尸体忽然碎化成齑粉,连带这骨头一起,化成了齑粉!
可这些齑粉却没有撒在修竹湿黏的身上,而是被那块血红的雕花玉石给尽数吸收了!
眨眼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眨眼后便是连化成的齑粉都没有留下!
人已经消失,那块雕花玉石却还在,甚至比融进女相身体之前还要腥红!就像是一朵开得热烈的腥红芍药花!
修竹抬起手,将这快雕花玉石抓进自己手里来,而后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舔,满足得竟是呻吟出声:“嗯——真是太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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