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飞机上升的不安稳,江笑才缓缓睁开眼,脑袋仍就有些昏沉,她却清晰地听到一声闷笑。声音来自她右手边的男人,也不知是为什么,她有种笃定的直觉,这笑声是冲着她的。
江笑装作不经意地向右后方看,视线焦点并没有落在男人的脸上,却能大致看到他整张脸的轮廓,竟然会觉得有些熟悉。
收回目光的同时,听到他问:“江小姐醒了?”
这声音,她认得。
江笑感到意外,摘了耳机,侧眸看清了他的脸,“叶先生?”
她右手边的男人竟是叶森远,同一航班的相邻位置,如此巧合。
叶森远看着她的正脸,单纯的素颜,没有上一点妆容,皮肤仍是白皙干净,许是困意还在,她的防备少了些,多了几分迷糊。面前这张姣好的容颜,与多年前的重叠在一起,竟让人轻而易举就陷入了回忆中。
叶森远收起心绪,又勾起嘴角笑了,“江笑,看来我们挺有缘。”
这话意味深长、暧昧不清,江笑揉了揉眉心,努力想使自己清醒些,身边的男人并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对付过去的,她得打起精神才行。
“叶先生说笑了,巧合而已。”
叶森远看得出来,她又树起了一层伪装,将他隔离在安全距离之外。他也看得出来,她在他面前不自然、不放松,也不知该感到高兴还是挫败。
他想多和她说说话、聊聊天,哪怕话题只是没什么痛痒的日常生活也好,然而她眉间的倦意太明显,叶森远劝她再睡一会儿,“把小桌板放下来,趴着睡会比较舒服。”
江笑眼角一挑,没有作声。她本也是打算等飞机平稳飞行后,就降下小桌板趴着睡的,毕竟这么直挺挺地睡,脖子很难受。
她并没有对他的建议作出回应,却仿佛是照做一般,趴在了小桌板上。或许是身边多了那么一个说起来不陌生却也算不上多么熟悉的人,江笑没办法那么平静地入睡。
心中莫名一阵烦躁,她从大衣口袋中掏出天蓝色的nano,按亮屏幕,选择了一个播放列表,列表里的歌都是她的最爱,重新戴上耳机,听着本命的歌声,心情才渐渐舒缓。
对于一个26岁的女人来说,有本命似乎是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毕竟她不再是十七八岁的稚嫩年纪。可是,她恰恰是从十七八岁就开始喜欢上这个组合,一喜欢就是九年,从未改变。
悦耳的旋律响起,她的唇角微微翘起,才渐渐闭上双眼,她自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都落在了叶森远的眼中。
她喜欢的歌手没有改变,那么,其他呢?
江笑再次醒来已是两小时后,疲惫感总算消散了,目光也变得更清明。透过舷窗俯瞰地面,她能感觉到离n市越来越近,竟下意识蜷缩了手指。
“冷?”
仅仅一个字,清冷的声音中已经昭示着不言而喻的关心。
江笑这才又在意起来,她身边坐着的人可是叶森远,是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什么身份去面对的人。本以为相亲一事可以一笔带过,他们今后仍然桥归桥路归路,谁知竟会一次又一次偶然碰面。
她摇摇头,余光看见他开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击,看样子是在处理公事。江笑不禁想,他工作果然繁忙,去n市大概也是出差。
她不想和他多做接触,也就没有主动开口聊天的欲/望,况且他忙于工作,也不会分心。
杨姐告诉过她,下了飞机之后,浅易科技n市总公司会派人来机场接她,入住预定的酒店,下午好好休息,晚上安排了会餐。
既然是与总公司的人第一次见面,江笑不希望留下不专业的印象。她从包里翻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色,刚睡醒,脸颊上还染着两块酡红,嘴角略微下垂,整个人看起来没精打采。
翻出准备好的旅行化妆品套装,江笑得心应手地一步步为自己上妆。
她太过专心于化妆,并未注意到身边敲打键盘的声音逐渐消失,叶森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毫不掩饰眼神中的专注。
等到江笑抹完口红,收进包里,才恍然意识到他的视线。
她感到尴尬,是的,尴尬。和叶森远接触不多,但她总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或许是他的视线承载了太多她不明白的因素,仿佛不给予回应就是最好的方式。
她从不在乎他人视线,甚至在很多人眼中,这些年她分明变得越来越冷淡、无心。
下了飞机,江笑立即将手机开机,一连收到好几条未读短信,均来自于杨姐。第一条短信的内容大致是指总公司这边有点急事,腾不出人手,没办法来机场接她,表示很抱歉。
江笑倒是不甚在意,尽管两年多没有来过n市,但她对这里仍然很熟悉,她也知道酒店的位置,自己坐计程车过去就可以。
然而,阅读到下一条短信,她的手指顿住了,嘴角轻淡的笑意也凝结住。
“笑笑,我才听说叶森远也去了n市,而且和你是同一个航班,他的电话号码你有,既然顺路,你就麻烦他送送你,我想他会很乐意的。”
江笑不禁头疼,杨姐真是一位合格的介绍人,千方百计想要将她和叶森远捆绑在一起,反而像是她不解风情,拂了她的好意。
她不可能冒然开口让叶森远送她,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况且,她又不是第一次来n市,坐计程车要比让叶森远送,令她安心得多,也省却麻烦。
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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