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偷偷的穿过云层,投下一束金光,撒在白衣男子身上,他从容的起身,套上那件素色的长衣,长发散落背后。
身披红甲的女子轻快的迈进房里,将手中那碗朱色的汤药放在木桌上。
“病刚好就要去找你的李文叔叔啊!他又不会跑了。”
男子朝着女子笑了笑,端着汤药喝的只见碗底“来长安的任务就是为了寻找他,既然病已经好了,自然得先去办正事。反正在长安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男子抹了抹嘴角的药渍,素色的脸上洋溢着某种说不出的笑容。
“嗯——”女子神色骤然暗淡,表情似乎有点失落“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去了可别忘了我啊!”
话渐停。一声嘶哑的咳嗽由门外传来,女子与男子几乎同时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槛上。
“……承恩将军……”
他望着那个一脸茫然的男子
“君莫思!——随我来吧。”
惜诺看着莫思,睫毛向下,黯然神伤。那般不舍,却只送到房门,寒甲深情,越是毫无顾虑,越是爱到骨里。
“莫思,玉门关一战后,不知今生还能否相见,生死由天定,那时我可能已不在长安,我不在你可要照顾好自己。”说罢竟不自觉的去抚摸他的脸,可是当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显得太过暧昧,毕竟这一切都是不大属于友谊的动作。
这一去,惜诺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她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这个男人,因为不知何时她发现在两人之间多了一些不属于友谊的感情,至于如何对待那就让时间来解决吧。而这一切最后却止于一个眼神,因为这道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太多。
…………
“将军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莫思跟在李承恩身后,府门外停着一辆驷马驾的马车。
“去你李文叔叔的家。”跨上马车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不过今日他换上的这件素衣,倒有点不符合他的格调。
莫思坐在李承恩的对面,两人竟饶有兴趣的看着。
“李文的侄子,惜诺的恩人。昨日她跟我说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李承恩笑笑,拍了拍他的肩“小兄弟,你的武基真是惊人啊!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可不是一两碗汤药就能够治好的。”
莫思点了点头,但表情依然显得毕恭毕敬的“这都是惜诺的功劳,不过将军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从小就听家父讲东都狼首抗权抗谋,风雨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事迹,每当谈论到您,都停顿沉思许久,神色苍桑,似是回忆往事,似乎与将军本就相识,但未曾见过将军。想必已是相识已久的好友一般。不曾想今日莫思竟与将军同乘一车,一睹将军真容,实乃三生有幸。可惜先父已去,否则也可一睹将军真容,了却一桩心事”
“哈哈哈,没想到小兄弟不仅武基惊人,口齿也如此伶俐。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本是本分,有何夸耀之处,不知令尊何人,莫非真是旧识。”
“如此说来,倒还真有可能。听别人说家父曾经在朝为官,姓君名炙。”
““君炙——””李承恩的声音拖的老长,两个眼睛瞪得似如灯笼。这两个字是来自地底的声音,这个人似乎也从尘封已久的地底里爬了出来。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打开他记忆深处的匣子,君炙这个人就像是二十年前被葬,二十年后又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世间平白添了这样一个人,在他把那孩子带出皇城那一刻起,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那你是……”他好像瞬间明白了这一切,后面的那几个字硬是没说出来。
“我?——难道你们真的认识。”莫思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李承恩根本没等他说完,两股热泪从脸颊上滑落,久经沙场的人不轻易哭的,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见到他的哭态,无声的呜咽。
他握住莫思的手,眼框里布满了血丝“莫思,你记住,你这条命包含了太多人的恩怨,给我保存好了。”
莫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切明了了,承恩将军和义父一定是故交好友,但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像一张数不清的网,牵扯太多,当年义父为什么会从毅然辞官去乡下隐居,他的父母又是谁,还有手臂上的那道奇怪的胎记,如今这些事情好像在一点点的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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