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真是好笑,自我来到这紫府之日算起,得有半年有余了,却是今天才意外发现宝座上雕龙围屏之后竟然有一扇隐形小门,要不是因为去找寻那飞到角落的《道经》,还真没被我发现。
我抽出手中的湛卢,扣开那小门的机关,后退几步,小心翼翼地等待片刻,待小门缓缓打开,查探几番,才往小门内走去。
这是一间小半个大殿的房间,与正殿的金碧辉煌相比,这里陈设简洁,素雅极了。房间正中央是幽香阵阵的半人高青色三足两耳鼎;对门中央靠墙的是一张看不出材质的丈许漆黑罗汉床;房间左右分别置有精致的黑漆描金菊蝶纹官帽椅,椅间同样是金菊蝶纹雕花几,几只白净玉瓶闲置其上;左右两侧靠着山墙,过了山墙,是两间小侧厅;山墙靠侧厅一面是两道雕花博古架,架下是长条靠山摆,靠山摆上斜置着一个似木非木黑漆匣,不少净身玉瓶,散乱其间;几张雕花靠背椅置于侧厅,倒也显得典雅庄重。除此之外,也就未再见着其它器物了。
日前的那场变故,让我的衣物毁灭殆尽,哪知这后厅也居然连一丝半缕的布匹也未曾见着,所以,我现在只能光着身子,以天为被,以地作床了。
拨开一个玉净瓶,一阵芬芳扑鼻而来,让人神清气爽,灵魂出窍。往手上一倒,骨碌碌地滚出来好几粒色泽光润的朱红小丸子,煞是好看,仅这香味,就知道是好东西。但这次我学乖了,不再像以前,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送。先放着,待以后慢慢来尝。这么多的玉瓶,也不知道尝到什么时候。
在大量玉液的滋润下,这几日我身体恢复得异常快,而方圆几里,药圃野果,也被我糟蹋了不少。现在我想弄些肉食,简直手到擒来,这不,几只肥美的兔子早就变成了我盘中餐。不过,真想念那香喷喷的白米饭啊。
闲来无事,我腰上系着几块兽皮游荡在山谷间。所到之处,鸡犬不宁,这山谷的原始居民们可真是不堪其扰啊!要是小兽们能说话的话,我祖宗十八代都要被它们问候几千万遍了。
山中无岁月,转眼就到了飞雪的季节。想来我离开家乡已有半年多的时间,老家快过年了吧,爸妈还好吗?
望着眼前飘飞的雪花,我感受到周围传来了阵阵冰凉的欢快,是的,雪花也很快乐。而我,也异常的快乐。于是我伸出双手,敞开胸怀,拥抱雪花。这时候,密密麻麻的雪花便向我飞来,几息间,我便成了一个雪人。
我没有被冻僵,而是在吸收这天地间的精灵。冰雪进入我的体内,就如泥牛入海,很快没了踪影,泛不起一丝波浪。望着自己的的内海,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填满这片海,要到什么时候。唉,就这么向虚空吸收,也来得太少了吧!算了,少就少吧,聊胜于无,就这么放肆地吸收吧,无时无刻不在吸收,说不定日久天长,会有泛海乘舟的一天。
挥一挥手,雪花欢快地从我身上一哄而散。琼浆已快被我吃完了,那些丹药也被我糟蹋了不少,反正也是闲着,就当它们是零食吧。不过,吃了那么大的亏,我可学聪明了,在吸收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让一部分随着我的奇经八脉,不断冲刷我的身体,剩余的才流进了内海。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说的忒有道理。比起那时候,现在的我体内的经脉可大得多了。如果以前的经脉是羊肠小道,那现在的经脉就是长安街的车道——双向八车道,虽然扯了点,不过也是**不离十。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变化,甚至变态,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山谷里,我已开始觉得腻味。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大殿里的书够我读好几辈子,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读书。从学前班开始,到研究生毕业,我读了二十多年的书,早就读够了,被我遗忘的酒瓶底那般厚的眼镜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现在看到书我的第一感受就是想吐。当然,这也是夸张了一点点。总之,我就是不再了,大殿里的那堆书我还真读不下去,他娘的没几本是我能够轻易读通的。
于是,在来到山谷将近一年的时间后,我做了个决定——走出这片山谷,找到外面的世界。
说走就走。披上兽皮做的遮羞布,背上兽皮做的斜跨包,提着兽皮包裹的湛卢,镰刀开路,我踏上一条寻找未来的征途。
正当我一往无前,踌躇满志的时候,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于是,我不得不选择再次去征服那连绵无尽的山脉。
我仰天长啸,一路狂奔,却踏雪无痕。体内温顺无比的内力,此刻变成了狂暴的力量,喷薄而出。我脚尖轻点,瞬间就到了几丈之外;我轻轻一跃,轻易的就攀上了几段悬崖。我如同一道闪电,穿梭于密林之中。甚至,连那风,那雪,似乎也在用它们温柔的手,来把我欢送。于是,我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待我穿过密林,攀过悬崖,拨开云雾,登上白雪皑皑的山峰,我才悲哀地发现,这天的尽头,除了山,还是山!
虽感无奈,但我还是辨明方向,回头望了望生活了一年的山谷,道声珍重,头也不回地往前奔去。
就这么风餐露宿,昼夜不息,向西行了月余。渐渐地,我发现路过的地方不再像以往那么宁静,除了虫鸣鸟叫,偶尔还能听到猛兽的咆哮。
这日,我自高峰落到一处山谷,见前面绿树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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