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宁翻到被捕人的名单,其中竟还有王瑜的名字,按理罪不及出嫁妇,她应当避过一难才是,怎地也被牵连,她想了想,也就未曾在意,李瑾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她。
不过她还有事要问李瑾,逼宫那夜的内侍,究竟是不是她安排的。
避开所有人,她带着人悄悄去了大理寺,吓得大理寺卿坐立难安。见到新帝,他心口扑通扑通跳了两下,才开口:“靖王与敏王已被王妃接回府,宸阳公主还关在里面,您要见?”
“朕来就是见她的。”卫长宁抬脚往里面走去,大理寺卿怕出什么祸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后面,命人将牢房门打开。
卫长宁屏退所有跟着的人,自己往里走去,今天出宫换了一身素净的袍服,因国丧而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简单,没有任何修饰,如同当年在衡水那般,谦谦如玉的世家公子。
这些时日,大理寺好吃好喝的供着,李瑾除去j-i,ng神差了些,神色尚可。
李瑾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同样素净的面孔上,不屑道:“你来接我出去,还是来讽刺我?”
被关在这里,消息闭塞,李瑾等于是与世隔绝,卫长宁好心告诉她:“先帝已去,现在是三月国丧,有人说新君继位,不可造杀戮,让朕留你一命。”
李瑾震惊地站起来,目光停滞,双手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牙关咬得铁紧。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朕,朕应当谢你铺路,若非你的c-ui情香,先帝也不会走得这么快。”
一番话极是讽刺,李瑾死死地盯着她良久,到底是败了,没有再敢出言激怒。逼仄的小小牢房里,让人觉得心头沉闷。
卫长宁也是如此,她说话向来不懂委婉,直接问她:“逼宫那夜,你让人假扮太极殿内侍,诱骗太傅去陛下寝殿?”
“你来见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李瑾震惊之余,也回过神来,面带嘲讽地望着她,冷笑道:“如何,自己喜爱的人被别人碰了,又无可奈何的滋味好受吗?”
卫长宁神色一顿,目光在她裙摆上扫过一眼,淡淡道:“那种快活的东西,让你也试试可好,大理寺那么多死囚犯,想来也会很喜欢你的。”
李瑾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往后退了两步,旋即又明白过来,朝她怒吼道:“我是先帝的子嗣,是皇家血脉,岂能让你这么玷污。”
“朕马上将你的名字从玉牒中划了,废了你的爵位,你便什么都不是。”卫长宁厌恶地看着她一眼,想到被抓捕回来的王家族人,幽幽道:“放心,您若想不开寻死了,王家满门陪着你走奈何桥,不孤单。”
她气过也就平静下来,原以为与李瑾无关,将她往好处想,查了这么多日子,竟还是她做的,努力平息自己的火气,又道:“李瑾,君琂是你不该算计的人。”
李瑾被她眼中的狠厉吓到了,怔了怔,人已经走了,她追过去,喊道:“卫长宁,你不要太过得意……”
话没有说完,就被关起的牢门挡了回去。外面的大理寺卿听到李瑾的怒喊声后,颤颤惊惊地不知该说些什么,牢内光线本就不好,卫长宁y-in沉着脸,显得更加骇人。
卫长宁自己走了两步,回身凝视着大理寺卿,顿了会,道:“你怎地走这么快,腿很好使?”
大理寺卿怔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她在大理寺里险些断了腿,是他知道的事,难不成也要打断他的腿?
他吓得讷讷不敢说话,跪在地上怔住了,卫长宁低低一笑,道:“你可明白朕的意思?要么她不会走路,要不就是你不会走路。”
卫长宁扫她一眼,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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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的时候,依旧是为着李瑾的事争论不休,卫长宁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为李瑾求情的人,目光扫了一眼,暗自记在心中。
在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才道:“朕已有决定,废去李瑾爵位,玉牒除名,罚去守皇陵,无诏不得踏出皇陵一步。”
方才还在吵闹的众人都安静下来,大胆地抬首望着上座的皇帝,只一眼就不敢再抬头,她虽是言笑晏晏,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容置喙。
丞相带头答是,其余人也不好再跟着求情。
在安静下来后,卫长宁主动提及三王离京的事,众人诧异,这个紧要关头,三王留在产长安城,与皇帝而言,是最稳妥。
谁能预料到,三王回封地后会不会兴兵作乱。一时间,无人应付,丞相也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下意识看向太傅,君琂轻轻点头,出列道:“国丧期间,三王离京有违孝道,可否晚些时日?”
卫长宁就晓得她会阻拦,看向蔺锡堂:“丞相以为如何?”
蔺锡堂感觉到哪里不好,皇帝与太傅意思相背,拿他出来做挡箭牌?
说好的妻奴呢?
他缄默须臾,皇帝的眼睛一直盯着,不好不表态,碍着两人的视线,他咽了咽唾沫,回答皇帝的话:“臣觉得孝字当先。”
卫长宁磨磨牙齿,盯着他许久,才道:“丞相处事周到,那便听你二人的。”
夏日炎热,蔺锡堂被皇帝盯出一身热汗,瞧见她不快的神色,顿觉要了他这条老命,作何赶走三王?
退朝后,他本想与太傅一道走,再问问其中缘故,走了两步,发现太傅站在原地,想是有话同陛下说,他也只好出宫等着。
人都走尽了,卫长宁才看向君琂:“你怎地不走?”
君琂莞尔:“臣陪陛下去殿后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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