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令出去后,卫长宁立即让人去配合他行事,这件事可大可小,谨慎些也是好事。
后宫中事本该是皇后管理,金吾卫守着永安宫门,女官内侍都不敢过去,有事都去禀皇帝。恰好卫长宁将政务丢了,也有时间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务。
太傅来过几次都没有见到皇帝,旁人也不敢过来打扰皇帝‘养病’,永安宫被困两三日后,蒋怀不知怎地从哪里得到消息,往永安宫去见太后时,被人挡了回来。
他意识到太后被困,也不敢去找皇帝,紧急去署衙寻太傅。
能劝得动皇帝的唯有太傅君琂。
君琂这几日忙着政事,也未曾去关注永安宫的事,见到焦急的蒋怀,意识到哪里不对,仍旧笑着迎他入内,请他入座。
紧要时刻,蒋怀哪有心思坐下畅谈,先道:“太傅可知金吾卫围困永安宫之事?”
一句话让君琂眉宇上染上忧色,道:“我并不知晓,韩将军怎么说?”
“找韩元有甚用处,他不过是听君意、行君事,就算去找也不会简单撤兵。”蒋怀气急败坏地,看着太傅惊讶之色,也不是假意,便放下心来,此事太傅不知,就会有转机。
君琂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便道:“我只知太后动怒,情急下打了陛下,不知晓永安宫被困之事,您应该去见见陛下,从中周旋一二。”
不用太傅提及,蒋怀也知该去从中周旋,关键在于,他并不知晓太后做了何事,让皇帝这么不管不顾地做事,永安宫此刻与冷宫有何区别?
他意思就是想让太傅去劝劝皇帝,她的话,皇帝必然会听进去的。
君琂明白他的意思,哭笑道:“不瞒您,我已有几日未曾见过陛下,她次次将我拒之殿外。”
蒋怀也懵了,皇帝这是要做什么?身边最亲近的两人,一个囚禁,一个拒之不见。
求不得太傅,蒋怀只好又去宫里见皇帝。
卫长宁几日没上朝,外面有太傅与蔺相顶着,也没有出现大事,脸色淤痕消了,也看不见痕迹。
猜测蒋怀就要坐不住了,就在寝宫里等着他过来。
她猜测很准,蒋怀从署衙出来后,就直接入宫,内侍来报时,她在绣白鹤,针线扎手,戳破指腹,痛得她忙将手收回来,道:“让他去见太后,见完后再过来朕这里。”
外面的蒋怀一听可以见太后,忙随着内侍走了。
卫长宁扎破手指后,就停了下来,望着林璇,道:“林姐姐,我绣得可曾丑?”
林璇也觉得她孩子心性,外面闹得人人不安,她竟有心思绣着白鹤,认真看过一眼后,才道:“尚可,其实您绣的,太傅不会嫌弃。”
“太丑了,旁人看见会说道的,也戴不出去的。”卫长宁看着绣得失去原来样貌的白鹤,拿剪子又给拆了,添一句:“她是重臣,人人都会注意,太丑了,颜面何存。”
她说得很有道理,林璇竟无话反驳,顿了片刻,才建议道:“不如陛下送不用见人的物什,不好看也不要紧的。”
卫长宁抬起脑袋,眉间忧愁散去些许,一双眼眸也明亮动人,喜道:“那是何物?”
这几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明媚的神色,林璇道:“不如您送件寝衣,或者中衣?”
卫长宁听这话,憋红了脸色,气恼道:“林姐姐也笑话我。”
寝衣不用见人,中衣有外衫挡着,也不用见人。
不过,都是贴身的衣物。
卫长宁不想被林璇笑话,将白鹤拆了后,又重新绣。第二遍落针的时候,蒋怀从永安宫出来,直接来到皇帝寝宫。
他面色颓唐,见到皇帝后,行叩拜大礼,正色道:“陛下,觉得太后错得离谱?”
林璇适时地退下,卫长宁走过去将他扶起来,道:“舅父这话颇是可笑,难不成她是对的?舅父该知长安城内兵力一半在沐家手中,一半在韩元手中,两者都归朕,论亲疏,朕更信沐家。”
皇帝将话说得很清楚,也让蒋怀颇觉的难看,脸上青白交加,道:“臣知蒋家没有给陛下支持,因此,您想立后,蒋家也不会反对。”
“不,蒋家是不会反对,而沐家是全力配合朕。”卫长宁笑说,她就是要太后明白自己的处境、明白蒋家在朝堂上的势力。
论文,不如君琂。
论武,不如沐家。
朝堂上的事本就很现实,不是纸上谈兵,有兵力、人脉才好说话。
蒋怀明白她的意思,皇帝初登位,看似没有实权,容易被朝臣轻视;若是没有太傅在,她定然会大展拳脚,而不是躲在这里清闲。
皇帝这些时日,降下旨意后,就在寝宫中‘养病’,来探病的朝臣都打发回去,朝堂上依旧没有乱,蒋怀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他知晓蒋家弊处,换了角度去分析,“陛下,您心急了些,此时不是立后的最好时机。”
“舅父想错了,我虽迫切立后,也知无太傅后,朝政上举步艰难,不如放一放,但是太后所做的并不简单阻止朕立后,而是想要君琂的性命。”卫长宁望着蒋怀,并不介意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他。
蒋怀倒是觉得皇帝小题大做,劝道:“您想多了,太傅位高权重,握住实权在,太后不会断了您的后路。”
卫长宁道:“看来您小看太后的决心了,朕觉得太后应当静静心,不如去皇陵。”
“陛下言重了。”蒋怀陡然提高声音,恼恨皇帝的荒唐,虽说半路回来的女儿与母亲不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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