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长者快请进。”杨浩恭敬地将老饕客请入殿中。
老饕客掸去身上的雪花,进门笑道:“老夫闲庭信步,不想被贵店香气吸引,唐突到访,还请见谅。”
果然越有地位,越有修养的人越是客气啊!
“怎会?文人墨客踏雪寻梅,老饕食客踏雪寻味,都是雅事。”
杨浩笑道:“何况小店本就开门迎客,长者光临,蓬荜生辉,小子高兴都来不及呢,快快请坐。”
“哈哈!”老饕客轻轻一笑,瞧见冒着热气的火锅,笑道:“寒雪时节,火炉古董羹,妙哉!”
听老饕客说起,杨浩才知晓火锅之法由来已久,因汤水沸腾发出“咕咚”声,故而得名“古董羹”。
富贵之家,甚至市井富户中颇为常见,但生长于偏远乡村的杨田氏母女难免“孤陋寡闻”。
当然了,此时的火锅相对简单,通常只是冬天寒冷时,涮煮一些肉食,避免过快冷却,与后世的川渝火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老饕客也瞧了出来,低头盯着锅里的红油,好奇问道:“只是小郎君这烹制之法,似与寻常古董羹有所不同。”
“啊…是!”
杨浩笑道:“加了些许花椒、茱萸,以及一种特别的调料,口味偏辛辣,驱寒祛湿。”
“原来如此。”
老饕客点点头,笑道:“老夫见美味而食指动,不知可有口福?”
“小店开门迎客,自当提供食肴,不过这火…古董羹并无多备,只剩残羹冷炙。”
杨浩沉吟道:“不若长者稍坐片刻,小子给您另炒几个菜。”
“你会炒菜?”老饕客有些吃惊。
而今东京城里除了皇宫、王侯贵族府邸,以及樊楼、任店等屈指可数之地,炒菜甚是少见。
倒不是有多难,翻炒食材寻常主妇也会,但味道口感天壤之别,甚至难以下咽。
“会一些,请长者稍坐。”
杨浩转身进了厨房,不多一会便端出几个碗碟,蘑菇炒肉、醋溜菘(白)菜、麻婆豆腐,一钵豆芽汤。
三菜一汤摆在桌上,老饕客眼眸一动,轻嗅气味,有些惊喜。
“几道小菜,不成敬意,碗碟筷箸皆用沸水烫洗,请长者慢用。”虽然知道护卫不会落座,杨浩还是准备了两副碗筷。
“有劳了。”老饕客笑着便要动筷,身后护卫却踏前一步,低垂的手中银光一闪而过。
怎么?还要用银针试毒?
需要这般摆谱之人会是谁呢?
不过老饕客当即摆手,以为无此必要。
“烹炒匆忙,都忘了尝尝口味如何。”杨浩见状,抢先一步拿起碗筷,从每个盘子里夹起少许,快速塞入口中。
“还好,没放多盐巴…小子失礼,还请长者勿怪。”话是对老饕客所言,但目光却看向身后的护卫。
老饕客哈哈一笑,动筷用餐,几道菜入口品尝,顿时眼睛一亮。尤其是麻婆豆腐,更是闭眼品味了许久。
“小郎君的手艺与尚膳监的庖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老饕客惊喜赞叹。
杨浩清楚地注意到“尚膳监”三个字,言下之意,老饕客至少参加过宫宴。
“长者谬赞,合您口味便好。”
老饕客沉吟道:“小郎君,老夫有一事不解,这道豆腐口味辛辣……除了花椒与茱萸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佐料?”
“辣椒粉。”
“那是何物?”
“乃昔日一位和您一样喜爱美食的老饕客所赠佐料,古董羹里也是放了此物。”
杨浩笑道:“最后一点,都放在这盘麻婆…辣豆腐里了。”
“妙哉,不知此物何处能寻到?”
杨浩支吾道:“这个…需要一种原料,明岁夏秋,我想办法配着试试。”
老饕客只当这是秘方,也便不再多问,一边吃菜喝汤,一边问道:“听旁边铁匠言,东京满街巷的铁烟囱出自你手?”
“啊…是!”
杨浩没想到老饕突然有此一问,跳跃有点大…亦可见,也许他不是寻味而来,而是寻炉而来。
“小郎君不仅一手好厨艺,亦是心灵手巧。”
杨浩赶忙道:“哪里,不过是瞧见铁匠铺里烧煤的烟囱,受到点启发而已,形制简单,算不得心灵手巧。”
“小郎君不必过谦,形制确实简单,此前却无人用过,东京百姓得益者众,此为小郎君之功。”
老饕客摆手道:“可惜城外农家百姓就没这么好福气了,用不起煤炉煤炭,只能以柴薪取暖,难免有烟熏火燎之苦。”
“农户家里没炕吗?”
“炕?”老饕客讶然反问。
再瞧见婶娘同样惊讶的眼神,杨浩知道自己想当然,而且失言了。
火炕,好像是辫子朝才普及的。
杨浩只得讪讪道:“啊…我曾听闻有山民冬日以暖炕之法取暖…”
“不知这暖炕之法是?”
“其实也简单,用砖石土坯在屋子里砌个大…床榻,下面中空,一边接灶口烧柴薪,一边连通室外烟囱。
烟火自下经过,自生暖热,室内无烟灰呛鼻之忧…可与厨房灶台相连,烹煮三餐余热即可满室温暖,无需多费柴薪。”
杨浩没有任何保留,甚至当场勾勒一副简易草图,直接递给了过去。
老饕客瞧了片刻,赞道:“小郎君着实心灵手巧,北地百姓冬日有福了。”
“哪里…这也是我听说的…”
“此图老夫可能带走?”
“长者请便。”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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