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还想说话。
紧跟着,她却是话锋一转,突然又叹了口气,苦涩道:“本宫自认为一世英名,就连陆锦玥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我的手里了,我怎么能任命,就这么阴沟翻船,输在柳氏这个贱人的手里?我不信命,所以我才能撑到今天,当初,所有人都说陆锦玥比我的命好,可最后她还不是在本宫的手里一败涂地?这些年来,本宫忍辱负重,一路摸滚打爬的走到了现在,你让我如何能够甘心?这一次,就赌一赌本宫的运气吧!李太医不是说那毒药还不一定会发作吗?如果上天会像是当年那样的眷顾本宫的话,本宫也一样可以笑到最后。”
所以她留下柳雪意,只是为了赌这一口气。
虽然这会儿殿内没有其他人,可是听她口无遮拦的提到当年瑨妃的那件事,黄嬷嬷也是吓得面无血色,赶紧上前一步,捂住了她的嘴道:“娘娘,可不敢胡说啊!担心隔墙有耳!”
陆贤妃当然也知道这件事的轻重,点了点头,拉开了她的手。
主仆两个相对沉默了片刻,黄嬷嬷才反应过来,不由的倒抽一口气道:“娘娘,奴婢怎么总觉得今天这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儿啊!年初那阵您在东宫小郡主的满月酒上受惊卧病,太医诊脉的时候都还什么都没说,如果真是那个枕头有问题,李太医当时难道是没有查出来?”
这么一说,陆贤妃也跟着愣住了。
如果要从柳雪意给她这个枕头的事件开始推算,那次她生病的时候就已经用了这个枕头好久了,李太医给她诊脉的时候,真的就一点迹象也发现不了吗?
陆贤妃的心里也跟着犯起了嘀咕。
“要不……奴婢再去追李太医回来看看?”黄嬷嬷建议。
陆贤妃没有做声。
黄嬷嬷等了片刻,就转身匆忙的追了出去。
这一趟,去的时间有点久,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就全都变了。
“怎么了?”陆贤妃皱眉,也是突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李太医不见了!”黄嬷嬷道:“奴婢去太医院,那边的人说他进宫之后就没再回去,后来奴婢挨个宫门去问,西边宫门的守卫说他身体不适,告假出宫了,奴婢去了他家里,家里也没有人!”
而且,大约就是为了防备着这一天,李太医的家眷是一直都没有跟着他进京的,整个宅子里住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什么?”陆贤妃猛地拍案而起。
“娘娘,这事情是不是有点太过巧合了?”黄嬷嬷道。
陆贤妃手按着桌面,眼底有一抹厉色划过。
黄嬷嬷那边却是急得跺脚:“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李太医也是被柳氏收买的吗?可是就凭她?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她哪儿来得本钱?”
所以,这件事,怎么想都叫人觉得诡异。
“去找!”最后,陆贤妃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来,语气压抑,神色已经冷厉狰狞到了近乎恐怖的地步。
“奴婢已经叫人盯着李家那边了!”黄嬷嬷道。
可是,陆贤妃人在深宫,计算她在宫里地位超然,可是一旦出了这道宫门,那么就是能力有限了,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这也就难怪陆晓会如此放心了。
“娘娘!咱们的人手都在宫里,对外面的事情一直都是鞭长莫及的,家里老爷早就心灰意冷,不管事了,这些年,自从咱们殿下十四岁出去开府建衙以后,外面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处理的,这件事您又要瞒着他,怕是……只凭咱们的一己之力,难以操纵啊!”
如果李太医真有问题,就这么放走了他,陆贤妃是铁定不甘心的。
可如果要借西陵越的势力去找他——
毕竟不是亲母子,陆贤妃本身的谨慎心理又发作了,根本不敢给对方透露自己作茧自缚,已经毒入肺腑的事实。
毕竟——
西陵越的心性她一直琢磨不透,推己及人,她害怕一旦自己成为弃子之后,西陵越就会彻底的放弃她了。
心里反复一遍遍的权衡利弊,最后,陆贤妃也只能是尽量谨慎的道:“尽量的找吧!”
她不能让人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尤其是西陵越!
“唉!”黄嬷嬷叹了口气,答应了。
宫里过午就派人去昭王府送了回信,说是陆贤妃已经处置了柳雪意,黄嬷嬷亲自过来,对着西陵越说了许多的好话,顺带着又给沈青桐带了许多调养身子的补品来。
“娘娘说,柳氏的事是她的疏忽,一直以为柳氏生性纯良,却没想到最后居然养虎为患,出了这么个祸害,她人已经被娘娘处置了,不过娘娘如果这时候出宫过来,难免会惹人揣测,所以就先派奴婢过来和殿下说一声。”黄嬷嬷道,说话的时候尽量回避,不敢去看西陵越的眼睛:“出了这样的事,娘娘也是悲痛又气愤的,不知道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养着了!”西陵越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不冷不热的说道。
看他这态度,明显是因为柳雪意而迁怒到了陆贤妃了。
黄嬷嬷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几天礼部的事情多,本王也不得空去拜见母妃,你回去了跟母妃说一声!”静默了半晌,最后,西陵越道。
他这态度模棱两可的,黄嬷嬷就格外的揪心,只是对着他,也实在是一个字也不敢多问,赶紧的点头:“是!宫里娘娘也听说了,北魏太子应邀要亲自过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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