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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揉了揉脸颊,恍若未觉,心里又似塞了一团棉絮,涌动着烦躁的情绪,喉咙也莫名的觉得干燥到不行。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世上有千万种人,有百万的恶意,你既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上你,也可能会遭到别人给予的伤害。
抬头看了一眼正和同事谈笑风生的汪曼涓,尽管对方一派事不关己的悠闲,但她想来想去,还是这人的嫌疑最大。
等到处理完一张图纸,她从工作中抽身,看到办公室的壁钟,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下班的点。
作为设计师,在画图纸的时候需要高度集中,而且,时常要在公司的制图、晒图室之类的地方来回跑,再加上时浅没有随身揣着手机的习惯,昨天下午一不留神被人钻了空子,也是极有可能。
……看来以后得把手机一直放在手边了。
外面橘黄色的灯连成一片长街,晚风清冷地吹起寂寥的秋日气息,绯红色的晚云散去,梧桐树的枝干在风里晃动,发出轻微的细细沙沙的动静。
今晚隋谨知开车来接她,他们说好要去一个饭局。
西泠市小洋楼的初步设计方案出来了,他交给别人也不放心,就请了明哲年来做监理和顾问,反正他既有资质,也有门路,找装修公司的事也一并交给他负责了。
晚上除了明哲年会来,装修公司的负责人也会到场,借着酒席的机会谈合作,也是各个圈子的常理了。
时浅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隋谨知见她满脸的兴致低迷,关心地问:“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她垂着脑袋,沉闷地摇了摇头,隋大神见她暂时不想说话,也不强求,就笑着发动了车子。
车况顺畅,一路通行无阻,等到了第一个红灯,时浅扒着窗看外面,语气低落地说:“你说,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必然会改变呢?”
车窗外微弱的灯火照在她的脸颊,哪怕垂下眼眸也掩饰不掉眼底的惆怅,两点眸光似荒原里的一点孤星,隋谨知看了女朋友一眼,嗓音清浅:“有时候改变并不是坏事。”
时浅笑了笑,趁车子停着的时候靠住他的手臂,淡淡地说:“那一年谢青杉的工作室刚成立,我进来的时候,就只有几个前辈,大家几乎每天都在加班,晚上还经常一起叫披萨吃,现在工作环境好了,可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隋谨知抬手,一下下地摸着她被长发掩住的柔嫩脸颊,面上的神色内敛如玉:“是不是有人……又不消停了?”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熨帖过来,将她低落的情绪也渐渐收拾好了,时浅见红灯开始跳动,就坐直了身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隋谨知听后,连眼底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冷色如冰:“看来,上次我就不该只是口头警告。”
“我知道,如果你出手的话,她肯定就完蛋了。”她对他倾诉之后,心情也明显好多了,眼睛里还有了一些明亮的光,心头似蜘蛛网般铺开的晦涩,也淡去不少。
“但现在没法证明就是汪曼涓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逼她自己承认了……我想过了,汪曼涓这个人心术不正,总会留下一些把柄。我打算先用自己的关系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
这次的事算她吃了闷亏,时浅心里非常不爽,她也不打算就这么轻饶了这个罪魁祸首。
“如果能让我查出些什么,我要她自己离开公司。”
隋谨知唇角微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敲了敲,随着她笑起来:“那谢青杉怎么说?”
“他给我发了微信,说是直接开除汪曼涓,但我认为这样一来事情不明不白,还是会让别人说他偏袒我……我想要汪曼涓自己提出辞职。”
时浅不仅要她辞职,还要她亲口承认这件事是她在背后做鬼。
隋谨知看她眯着眼打小算盘的样子,真是又坏又机灵,他笑了笑,就说:“如果需要我的人脉,就尽管开口。”
时浅点了点头,她的能力再加上他为自己添加的一些凝固剂,肯定就能事半功倍了。
车子停在一处酒楼,两人挽着手臂一同走入大堂,隋谨知刚迈进一楼,未曾想就被身着经理制服的男人殷勤地喊住了,对方一脸谄笑,好像找他有什么事要谈。
时浅见他们原来认识,就弯唇一笑,对他说:“我在那边的沙发等你。”
说完,她就过去坐着等他,无聊了还拿手机出来,在“严霜既杀”的群里和那些年轻的小伙们插科打诨。
过了片刻,突然听见有人和她说话:
“时浅?好久没见了,真是你啊!”
她闻声看去,竟是有段时间没见过面的区瑞河,早前他们还在隔壁那栋楼一起开过会,当时作为项目负责人的他,是时浅和明哲年都认识的老朋友了。
时浅事先并没想到会遇见他,脸上也有些惊喜,她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职业笑容,起身就说:“这么巧,区大哥也来这里吃饭?”
“我也是陪客户和老板一起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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