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就这样在屋子里哭了一个下午,周靖瑶哭,韩氏也陪着。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其实一点也不假。多数时候,只有女人最懂女人,她们没有男人的理智,也没有男人的决绝。你可以说她们没有追求,只顾儿女情长,但是她们的柔肠百转,也只有她们自己才会懂得。
这段时间的周府气氛很沉重,苏锦笙定亲的消息,不止周靖瑶难受,周家二老的心里同样也不好受。
他们倒不是贪求苏家的富贵荣华,这些他们也不缺,更不是图苏锦笙将来会有多么坦荡的仕途,能够带来多大的荣耀,他们图的,不过是女儿健健康康的长大,开开心心的嫁人,只是如今看着,连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也要破灭了。
他们知道苏锦笙这个名字对于一根筋的女儿,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也明白这次苏锦笙定亲,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都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周靖瑶的身上,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尽力想让她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周靖瑶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整十日,这期间她几乎不吃不喝,话也少的可怜。
周家人捧在掌上的明珠,牵一发,也能叫他们痛不欲生,奈何办法用尽,也劝不动她,真是快要急死他们,直至第十一日,她自己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韩氏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女儿,眼眶又有些湿润。这些日子,韩氏似乎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人也变的很是憔悴,周靖瑶见了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她强打起精神,脸上挂着笑,轻声道:“娘亲,有吃的吗,我饿了。”
韩氏一听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脸上难掩喜色的张罗着翠冰翠竹布菜,一时围着周靖瑶忙的团团转。周靖瑶在一旁看着,韩氏面上的愁绪也终于有所展颜。
周靖瑶吃了饱饱的一餐,像是要把这些天瘦的通通都补回来,周父周母也是一直陪了她许久方才离去。
周靖瑶站在台阶上,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脸上的笑容才渐渐隐去。
她静默的独自站立许久,终于似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神带着几丝决绝,转身回屋换上一身便于骑马的衣服,套了一件披风就出了门。
她避开府里的下人,专拣阴暗僻静的小路走,一直绕到周府后院的马厩,才停下匆匆的脚步。
她牵过康鹤轩送她的那匹照夜玉狮子,出了角门就翻身上马,直奔苏府而去。
周靖瑶到了苏府也不同往常那般,往里横冲直撞,她只是待在苏锦笙每日归家必经的小路上。
那是一条僻静幽暗的胡同,来来往往的行人极少。
从前上学的时候,她就常常守在这里,等待归家的苏锦笙。
其实她也不是每次都敢硬闯苏府的,她虽然愚笨,却也看的出来孙氏不喜欢她。可是她还是会常常守在这里,哪怕只是跟他打声招呼,说句话,即便他多数时候都是冷着张脸,表现的一脸不耐,她心里也快活。若是偶尔能得到他的一个笑容,那就更好了,她甚至会雀跃上一整天。
这就是她对他的喜欢,是她与生俱来的天性,有如蝶之恋花,木之向阳。
她真的无法想象,若是有一天,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苏锦笙这个人,那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北方的锦江城,十二月的气候寒冷异常,天空不久便飘起零零星星的雪花,缓缓的撒向大地,开始只是一小点,渐渐越下越大。地面上的雪就这样一层又一层的相互覆盖,很快就铺满了地面,墙角,屋檐
月夜,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发出莹润白皙的光芒。
只是对于这些,周靖瑶并不在意。
她只是孤身站在那里,也不知在雪地里站了多久,久到她的身体冻的麻木,发丝及肩膀上也落满雪花,远远看上去,竟像个刚刚砌好的雪人。
直到一顶暖轿,缓缓入了空巷,才拉回她思绪飘远的神智。
轿夫脚上套着厚厚的棉靴,踩在雪地里,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靖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借着莹莹的雪光由远及近的打量这顶轿子,快到跟前的时候,听到一个人“咦”了一声,发出一声惊叹,下一刻就对轿子里面的人低低道了句:“公子,是靖瑶小姐。”
轿子厚厚的帏帘被坐在轿子里面的人撩起,露出了苏锦笙那张略带错愕的脸。
“停轿!”苏锦笙吩咐了一声,轿子就停了下来。
苏锦笙撩开轿前的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官服,头上戴着官帽,儒雅至极的五官跟这身衣服极为相称。只是此时他向来宁静的眉宇微微簇起,在眉心形成一个浅淡的川字,心情显得不是很愉悦。
“你来这里干嘛,外面下这样大的雪,也不知道躲躲。”
要说两人的这次见面,自上次她在他的书房已是不短的时光了。
周靖瑶看着这个在脑海中描绘多时的男子,此刻终于眉眼鲜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只觉干涩已久的眼圈微微开始泛红,想要说出口的话,忽然就哽咽在喉咙口,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紧紧的攥着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才能控制住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仓促的低下头努力平复了许久,终于觉得自己面对他可以说出话了,却又发觉头顶上正有双温暖的手,快速的拂去落在她头顶以及肩上的雪花。
周靖瑶有些受宠若惊的抬起头看他,他仍旧是眉头轻锁,不甚愉悦的样子。一双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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