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昨天她三哥本也没想让她哭那么惨,不过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想回去找她的时候迷了路,这才害的沈婴差点哭背了气。
这种情况从沈婴拜师归来练得一身本事告终,然而那都是后话了。
那之后,沈婴很久没有再见到过齐潇,因听说他被国师测算出仙缘,上太华山上求仙去了。
大兴举国上下,凡是合龄的小孩,都会被父母送去测算仙缘,贵胄人家乃至皇室子女都由国师测算,普通的大户人家则有家族亲近的道长,普通人家就送去当地庙宇,当今皇帝苦恼的是,他膝下十几个子女,尚未有一人被测算出可结仙缘,直到他最小的女儿沈婴九岁的那一天。
乐水真人应邀来到小公主的九岁寿辰宴会上为她卜算,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位看起来稚拙的小公主竟是皇室这一辈唯一与仙道结缘的人。
这仙缘不仅突然,而且诡异,卦象显示,公主若不入仙门,则会在十八岁那一年遭遇不测,乐水真人没说的是,即便入了仙门,沈婴十八岁以后的命数仍然是断开的,茫然不可测。
皇帝虽然不舍,但还是决定送沈婴去太华山修仙,不求她于这一途上成就多少,但求她平平安安。
沈婴就在宫中拜了师,之后被一众护卫随从一路护送到太华山下,乐水真人带她去见诸位师兄,一水儿的白袍中,沈婴一眼就瞅见了齐潇。
未曾见面的这几年,齐潇抽枝拔节般地长,早有了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因为拜入仙门,身上几乎看不见凡俗的气息,唯有那双温柔的眼睛一如既往。
齐潇也望着她,悄悄做了一个口型“小师妹。”
自从沈婴入门开始,齐潇就自动地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这份体贴与亲近让年幼的沈婴十分受用,生出一种自然而然的依赖。
而伴随着年少渐长,这种依赖化作某日不小心触碰到双手时四目相对的悄然脸红,少年春衫的长久相伴。
若是没有后来的国破家亡,说不定她们二人便会顺理成章地结为姻亲,成为世人艳羡的一对佳偶。
沈婴死前不久,就收到了齐潇与他父亲共同战死的消息,让她心底再添了一捧灰。
而那之后千余年,天地之间灵气越发稀薄,修仙门派衰落得所剩无几,一直到今日,所剩无几的几个门派也隐居避世,当年鼎盛一时的太华山一派,早已在世上寻不到踪迹。
其实这些旧事,沈婴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有关于齐潇的,也只剩零星一些片段,她大概记得自己曾与这人是什么样的关系,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沈婴如今的记忆就如一颗严冬中的树木,枝干仍在,繁密的树叶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槐娘听过她的形容,点评她是是一个精神上的秃头。
可眼前四目相对,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忽然涌上脑海,一瞬间她几乎头疼得要炸掉。
时过境迁……
何止是时过境迁,眼前人已经不知道已历经几生几世,有过多少刻骨抑或淡薄的爱恨,千余年前太华山上早就被忘川水涤荡的干干净净,从最深刻的地方抹去。
沈婴忽然有点明白了孟婆的心绪,对于世上大多数的凡人来说,并非所有人都有三生三世的缘分,大家过一世便换一个人相爱,每一世都有不同的风月,不同的喜好与性格,而对于有些固执的灵魂,他们所爱的人,便随着某一世生命的完结而永远的死去了。
方曜捅捅她的胳膊,用仅能被她们三人听见的声音道:“婴主,你怎么了?现在不是沉迷男色的时候,你清醒一点!”
沈婴如他所愿的清醒过来,然后递给他一记凶狠的眼刀。
方曜吓得噤声,心道我不会向时先生告状你开小差,您老人家可别杀我灭口。
沈婴清清嗓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州。”
呵,这姓氏倒是传下来了。沈婴腹诽。
面上却只点点头“我是沈婴。”
又指指旁边的两位“这时黎清明,这是方曜。”
“被绑架灵魂的人是你的女友?”
齐州将她们让进屋来,一路带到卧室,卧房的门开着,床上着一个面色苍白,看上去大约二十几岁的女人,尽管床上的女人脸上毫无血色,绝对称不上如何好看,齐州眼底的温柔依旧如同静静冲刷河床的流水“她其实是我新婚的妻子,她叫冯锦。”
沈婴这才看到床头上悬挂的结婚照,结婚照上的新娘脸上只化了淡妆,倒看得出是位美丽的女性,和齐州十分般配。
黎清明不似沈婴有闲情欣赏人家夫妻的结婚照,直接地道:“我们可以靠近些观察吗?这样实在不好下定论。”
齐州沉默着点点头,和他们一同走进了卧室。
刚一靠近冯锦,方曜就下了断言“冯锦的确是失去了魂魄,这一点毋庸置疑。”
黎清明也同意他的看法,然而这却不能说明全部的事情。
恶鬼掳掠凡人魂魄的事情不是没有,但大多是为了依靠法术达到不可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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