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婉娘对自家衣服得到夸奖很是觉得惬意,笑得眉眼弯弯,“你们今天是来看衣服布料,还是随便逛逛的?”
“两者都有,前面我们已经逛过了几家,我妹妹想定我上次那样的中衣,还想看一些新的面料和款式,我想买一些男子做常服素雅一些的绸缎,还想扯一些结实的棉布,灰色、月白色或者黑色各要一些。”
婉娘笑着说:“寻常的品种我们店里倒都有一些,不然隔壁几家也可以去看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要不要先上楼去喝些茶吃些点心,歇息一会再去逛?
杜玉清看了看妹妹迫不及待的样子,制止了她,“茶还是回来再喝,先去逛吧。”又想起自己实在没有精力陪着妹妹,就请婉娘找一个懂行而稳妥的人来。
婉娘吩咐伙计从后边叫来一位管事,杜玉清一看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珠圆玉润,身上穿着淡绿色的杭绸比甲,头上簪着银钗,整个人收拾得清爽干净,未说话脸上已经有三分笑容,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她给杜家姐妹恭敬地行了礼。
婉娘介绍说:“鲍三娘是我家老管事了,她十几岁进店,对面料和款式都很精通,这条街上的商铺也没有她不熟悉的,杜二小姐您就放心让她陪着您吧。”
鲍三娘又上前见了阿眉,低声问起她的打算,然后带着阿眉就出了店门,看着阿眉兴致勃勃,喜不自禁的样子,杜玉清不禁有些好笑。
婉娘就陪着杜玉清,杜玉清在她的建议下为父亲和姚先生选了几块常服的面料,倒是做练功服的布料费了一番周折。婉娘想了想,说:“我知道有种布比较结实,价格也便宜些,只是有些粗硬,你要不要看一看。
杜玉清点点头,“好啊。”
婉娘招呼一个满面笑容,眼睛透露出谦和而精明目光的管事来代替她掌柜的位置,便带着杜玉清他们出了店门。杜玉清察觉到那个管事打她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婉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个身影瞟了一眼。杜玉清不由地在心里笑了,这个人必有和婉娘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婉娘的那一眼似嗔似怨,颇有内容。
婉娘带他们来到的是背后巷子一个门面比较小的布店。看见她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迎了出来,热情地和婉娘打起招呼,柜台里一位满脸皱纹的中年男子也笑着走了出来,用当地方言和婉娘说着话,可以看出他们对婉娘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真诚的欢迎。那妇人一边说一边要掀开帘子进去拿什么招待她们,婉娘赶紧拉住她的手,一通劝说。然后指指杜玉清,用方言介绍了她的要求。杜玉清听不懂他们说话的内容,却基本能够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说话的速度很快,一来一去应答迅捷,完全没有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或者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们始终微笑,始终委婉,感觉像是亲戚间的唠家常。
那男子把他们带到柜台前,搬出两捆布来,用方言和杜玉清解释什么。看样子他们不会说官话。
婉娘一一把他的话翻译给杜玉清听,说:“他们家的布一些是自己工坊织的,一些是从越州一带的小工坊买来的,那里的线比平常线粗,但木织布机的经线比平常的织布机却细密些,因此一梭一梭织出来的布更结实,但因为从采棉、轧花、纺线、浆染都是自家工坊一手包办,工艺有些粗糙。还有一个,你看,这种布是元布,就是没有经过染色的布,价格因此便宜很多。”
“哦,这样啊。”转念一想,杜玉清有些诧异,问道:“他们和你不是一家吗?”
婉娘笑得很开心,还把杜玉清的话翻译给掌柜他们听,他们也与有荣焉望着婉娘笑,婉娘解释说:“没有啦,因为都是街坊邻居大家相互照顾,关系比较好而已。他们家主要是做棉布生意,我们家则主要做绸缎生意,他们夫妇都是厚道的人,大家平时相互关照比较多。”
杜玉清点点头,心里暗暗称道婉娘的厚道大方。于是从中选了白色的元布,和黑色、灰色几种布料,各买了几丈,也没有讲价,就按婉娘说的数目给了钱,在掌柜夫妇诚挚笑容和道谢中,离开了店里。
婉娘和杜玉清也很投缘,回来路上她亲热地挽着杜玉清的手,把每家店铺的情况一一作了介绍,路过的伙计、掌柜都热情和她打着招呼,看样子她平时人缘很好。
回到了华服绸缎庄,店里集聚了许多的客人,魏掌柜也在店里招待,忙得满头大汗。看见婉娘进来,正要责骂,瞥见杜玉清,赶忙换上一副笑脸说:“哎呦,是杜小姐您来啦。怪不得今天早上喜鹊喳喳叫,我说有什么好事呢,原来是贵客上门了。”转头又对婉娘斥责道:“还不赶紧把杜小姐请到楼上奉茶,怠慢了贵客我可不饶你。”
婉娘仍旧面不改色,转头却朝杜玉清吐了吐舌头,作了一个鬼脸,带着杜玉清他们上了楼。
杜玉清有些不安,直言不讳地问道:“不照顾自家生意,却把我带到其它店里,你娘不会骂你吗?”
婉娘满不在意地说:“我习惯了,我娘有时眼界太小,太计较了,她不理解相互帮衬,大家的生意才会更好。”说罢眨眨眼睛,戏谑地笑着说:“你放心,我娘今天肯定就会饶过我的,谁让我今天有你这么一尊菩萨挡着呢。我娘对我家能够攀上你们家不知多骄傲呢,巴不得我早日巴结上您这位尊贵的官家小姐呢。”杜玉清忍不住大笑,她越来越欣赏婉娘的大气和坦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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