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冷峻的男子从车上迈下来,而后又搀扶着临霜缓缓下了车,最终在周围邻里所有惊讶愕然的目光之下,淡定地步入十八号的院门。
陆大嫂和陆松柏瞠目结舌。
得知来人正是定国公府的世子,陆松柏与陆大嫂无疑惊讶极了,连忙在屋内斟茶设坐,谄媚地款待。陆大嫂忙前忙后,忍不住拽住了一路紧随的临霜,压低了声响责备她贵客临门却不提前通告。
临霜没有理她,只是默默跟在沈长歌的身后,神情淡漠。
“我不想浪费时间。”
并没有落座,一入门,沈长歌只是冷着脸,将袖中那两张薄薄的银票掷在桌上,开门见山。
“这是二百两,听闻你们给临霜在乡里寻了婆家,聘金一百二十两,以这些钱去还他们的聘礼,已是绰绰有余了。其余那八十两,就算作是我所给你们的补偿。临霜而今已是定国公府的人,未来自然也不得离开定国公府。还希望你们好生考量。”
“另外,还烦请你们签下这个。”他又从袖中取出另一份契约似的纸张,在两人的面前打开来,道:“这是死契,签下后,你们便同临霜再无瓜葛。你们放心,我会找人善好你们下半生在村中的生活,但是你们也必须答应我,从今往后,你们不得以任何方式,寻找临霜。”
陆松柏与陆大嫂完全怔住了。
小心翼翼地向着临霜递过去一个眼神,陆松柏看着临霜,想要从她那里问清面前的状况,临霜却不看他,只是目光一拗避开了视线,默默盯着一侧。
一边的陆大嫂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两张崭新的银票,又望了望沈长歌与临霜。她心思电转,倏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不禁又浮出了笑,道:“呦,世子爷,那看您这意思,是要拿这二百两银子,买断了临霜不成?话说您和我们临霜,这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这定国公府竟这么阔绰么?买断个丫头,竟也要二百两?”
“这和你们无关。”沈长歌淡淡道:“你们只需告诉我,你们可愿意?”
他的目光静静平移到陆松柏的脸上,明明并不冷厉,却无端望得陆松柏一阵骇悚,额角微微渗出细汗。
陆大嫂却一时没有说话,拧着眉沉默思索。
陆大嫂是何种人精?定国公府的世子愿意为一个丫头出二百两银子,她又怎能看不出来这两人之间的不一样。她垂眸盯着那手中的二百两银票,心中飞速辗转着,想着若是仅仅只凭着这二百两,未免是有些吃亏大了。
这一想法刚一闪过,陆大嫂立即摆正了姿态,微微一咳,正视着沈长歌,慢悠悠道:“不是我说,世子爷,虽然临霜对你而言,不过一个丫头,可是对我们陆家来说,那可是我们陆家唯一的女儿啊!你想买断临霜,那这区区二十两,便足够了?”
一旁的临霜脸色微变,倒是沈长歌不动声色,“那么依你看呢?”
陆大嫂哂笑道:“不瞒你说世子爷,那一百二十两,是那户人家所出的,可是您不一样啊!您一个堂堂公府的世子爷,若想收了我们临霜,那价钱,自然更是不同的。依我看,若是您的话,当得是这个价才,不然,也够不上您这身份不是么?”
她轻松伸出五个手指,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脸上腆着笑。
“你——”临霜气急了,一张脸登时浮起怒色,刚想冲上前,沈长歌却自一旁扣住了她的腕,轻摇摇头。
面向陆大嫂,沈长歌道:“你说的不错。”
“少爷!”临霜心惊,扯着他的袖摆不住地摇头。他却只是偏头对她笑笑,然后左手自右臂的袖中微地一曲,似乎正要取出什么。
陆大嫂笑笑,脸庞不由得掠过一丝得意。
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手上,陆大嫂万分期待地舔了舔嘴角。然而随他的手一放,他所取出的却并非陆大嫂一直祈盼的银票,而是一把寒刃锃亮的小匕首,他的衣袂轻轻一飘,还未及陆大嫂反应过来,眨眼间身影已经转到了陆大嫂的身后手臂轻微一环,手中的匕首已然准确抵住她的颈。
“啊!”陆大嫂登时吓得尖叫,整个人不自觉地后仰,颤巍巍喊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未曾想会突发此状况,临霜也瞬间惊愕住了。
陆松柏大惊失色,腿膝一软跪在地上,颤声哀求,“世子爷!有话好好说!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
“我警告你们。”沈长歌冷言道:“别以为我无法奈何你们,我若不愿,便是这二百两都不会给你们,你们也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你们半柱香,你们好好考虑清楚,这二百两是要还是不要。否则,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尽管被人掣肘着,陆大嫂的心中到底有些不甘,她努力避着刀锋,颤抖着声音大喊:“你……你别以为你身份高便能为所欲为!我、我……我可告诉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不妨我们试试看?”他只是轻哂,平淡的声音却更似一道锋利的刃,入耳更加令人骇悚。手中的匕锋又稍侧了一侧,他淡漠说:“想清楚了吗?要?还是不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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