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
柳东篱带着无限感慨叹了一口气。
回眼望去,飞雪被狂风吹起,毫不留情的向头、向鼻口、脖颈后盖了过来。
虽然他头带着斗笠,可仍挡不住冰凉细腻的雪粒的灌入。
几乎是瞬间,雪粒就被呼吸融化,黏糊糊的贴在鼻口之间。
后颈一阵冰凉,显然哪里已经被偷渡客毫不客气的攻占。
对于雪粒的偷袭,柳东篱全然没有了感觉。
想来也是,他已经在这种雪花不雪花,雪粒不雪粒的笼罩中走了足足一天一夜。
再多的感觉也被磨砺的没有了感觉。
大风过去。
柳东篱提起葫芦,仰头灌了一口老酒,才稍微感觉温暖了些。
若是南方,十一月的还不够冷,可这里是北方。
一到入冬时节,北方呼啸而来的寒流被天涯山脉雄壮的身躯遮挡,无论多大的力量都无法突破,只能呜咽着在山脚下徘徊。
也正是这种徘徊,让北方的天气更加寒冷。
还没到下雪的时节,偏偏这股寒流让天空盘旋的湿气化作雪粒飘舞下来。
这天气已经持续了好久,风还不停的添乱,一阵向南一阵向西的,呼啸着带着雪粒在这平坦而无垠的旷野狂傲的叫嚣着,肆无忌惮的将整个天空遮掩。
纱幔一样的把天空笼罩,任谁也看不到远方道路。
漫天雪粒在过往的旅客身肆意扬洒,让过往的旅客叫苦不已。
“他妈妈的,什么鬼天气,还叫不叫人活了。”
一个被雪粒袭击得如同雪人一样,几乎看不出长什么模样的壮汉,一边恨恨的打着坐下马骑一边狠狠的叫骂着。
“就是,我吐,又弄了我一脸雪。这是个什么破天啊?”
紧随其后的几个人也叫骂起来。
柳东篱笑笑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飞雪扬长中,远远的赶来了一队人马。
那是一队劲衣装束的强壮年轻人,此时却已被飞雪弄的土头土脸狼狈不堪。
“嗬,人人都是高头大马,不是普通人啊!”
柳东篱咧嘴有灌了一口酒。
其实这种寒冷对于太玄境的他根本不是回事,但难受是一定的了。
尤其一眼望去,一片白蒙蒙的,枯燥乏味,也许只有手里的酒能让他感觉点温暖和舒适。
“哈哈,我真服你们几个了,就这个样子了还有力气骂天。”
一个人伸手人抹了把脸的雪粒笑着道。
“服我,得了吧,五子,我服的可是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笑得出来。”
壮汉回头看着五子拱了拱手,做出服了的样子。
“不笑我还哭呀?真是的。”
人人都被飞雪装扮得蓬头蓬脸,跟个大笨熊一般,只有从声音里才能听出谁老谁幼,谁是那年轻人。
显然,从声音里能听出,五子是个年轻小伙子。
就这一队人里,看样也就他还有充沛的精神调侃众人。
五子目光向身前瞟去:“不光是我,那还有个比我更精神的”
几人顺这五子得目光看去,正看到在他们身前,晃晃悠悠走着一个骑驴客。
在他身,不独看不到寻常人的烦躁,任由着一队一队一匹一匹人将他超越,甚至还悠哉悠哉的仰头喝起酒来。
骑驴客头带着斗笠,看不到脸,背着风口,斜斜的坐在驴背。
他似乎很懒,没有控制毛驴,任由毛驴自己跟着一架牛车,慢慢的走着。
这样的速度让他很自然得被人超越,最后并到这群年轻人的车队行列。
对于这种情况,这人并不着急,还一个劲把手里硕大的酒葫芦向口中倒去。
看去,这人似乎很是萎靡,没有什么精神头。
不过看他还能喝酒的劲头,又比这几个人强多了。
有人低声问道:“这人是干什么的,悠哉悠哉的,比咱们强啊!”
“没有带行李,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又一个人看了看,蹦出这一句。
“这种天气里,精气神还这么十足,应该是个大武修。”
五子笑道。
“也许吧?”
他们这一行都是武修,这种天气,带着斗笠,看不到脸,更看不出功力境界,谁知道谁是不是大武修。
不一会儿的工夫所有人都沉寂下来。
天已经快到晌午,在这种鬼天气赶路,前途遥遥无期,行人似乎都萎靡得没了力气,连哼哼都懒得哼哼,更别提说话了。
骤然,五子抬起了头,耳朵闪了闪向身后望去。
远远看到一片黑云迅速向这里驶来。
渐渐的,一阵烈马奔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汉子们也被惊动,一个个都来了精神,扭头摆尾的四下寻找。
尚未找到声音的来处,他们口里已经叫了起来:“谁啊,谁这么大的精神头,这种天气还有精力跑马?”
“小心…”
五子突然一伸手,一把拉过汉子躲到了路边。
汉子猝不提放下被五子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队烈马已经呼啸而来,奔驰而去,毫不停留的,几乎紧贴着他身边驶过,带起这漫天飞雪将这几人都罩了进来。
“我的老天,咳、咳、咳。这帮该杀千刀的汉子”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被雪尘给呛着了,急带马头,将暴土扬尘的雪粒躲开,同时不约而同的骂了起来。
“怎么回事,咳咳咳,呛死我了。”这几人刚破口大骂,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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