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鸿蒙初开,盘古止息,三皇以其灵力造这十方世界,确实有些时间了……你我二人上次会面是何时辰,可还记得?”
“唔……许是涿鹿之战时罢;又或是,共工撞不周山时?不对不对,是三皇分裂时吧?”
“你问我,我又如何记得?几百个沧海桑田对你我来说,也无非弹指一瞬耳。唯九重云翳琼楼,亘古不变,一如枯槁。”
“是极是极,千万年来天庭如死了一般寂然。道是天道恒在,实则仙人也是寂灭了。”
“唉,亘古不变、长生不死当真好么?话说瑶池的仙妞儿都近万年了吧,玉皇为何不换一批?”
“你该问王母为何不换一批——喂好不容易装个逼你能别这么快出戏么?”
九重天阙某处观星台,两个仙人一坐一站,坐在云端上的那位身着天青色长袍,广袖凌风,衣袂飘荡,环珮不时发出空灵曼妙的声音,如同在幽静如潭水般的星海中激起了涟漪;镶着帝王绿翡翠的抹额更是印证了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人的眉眼最是美好:微微上挑的修眉下是一双淡然睿智、如同看透世事的栗棕色的眼眸,荡漾着慈悲的温柔;挺立的鼻梁在一片似水的优雅中平添了几分英气;薄唇是略显凉薄的淡红色,此刻精致的嘴角微微翘起,更显倾世温柔。墨色长发微微飘动,拂过他的眼角、唇边,更显出尘。他掌管着天下人、花草、鸟兽乃至精怪的命运:司命。
站立的那人,说是站立,实则倚靠着玉树,琼花纷纷扬扬洒落在他身上,一时竟迷了星盘的运转。较之司命的出尘温润,那人更多的是一种凌于九霄之上的不羁,他是世间最高处的风,来去都洒脱至极。只见他一袭深紫色长袍,衣领袖口腰带有精致繁丽的花纹,然而他全身的装束却又简单明了,带着奢华,尤为高雅。最奇妙莫过他的月白色的长发,仿佛幻化的一缕缕月光,映衬着紫晶发簪,透出淡淡的紫色。他的眉眼第一眼望去是雪中寒梅,傲然凌厉;再细细端详,则是如云似风,洒脱不羁。不及司命温润优雅,却是另一番别致风情。紫微,掌管着星盘运转,也暗示了国家以及个别将相的气数。
二人谈论着陈年往事,语气怅然,本来是很惘然的唯美气氛,被紫微的仙妞儿破坏得荡然无存。二人本性也是乖张,索性又互相讽刺起来。
“话说你当司命这么多年,可还记得你俗世的名字?”
紫微笑的纯良,司命此刻却有些窘迫,心里暗道:这无良小子可真会问啊,都多少年了,我一时能想起来么?
“啊!我想起来了,司命的名字是——”
紫微故意拉长最后一个音调,惹得司命一个白眼飞过来。
“二狗子,对不对?”
紫微很欠抽的笑着,末尾的这个“对不对”还带着些孩童般的真挚,如果忽略那个“二狗子”的话,司命也许还会觉得这孩子挺美好,然而——
“对你大爷!老子才不是什么二狗子!”
很难相信司命这样温润如玉的仙人会暴跳如雷说出这么文雅的话,然而和紫微在一起,风度什么的就是意外了。
“哦哦,那就是铁蛋。”紫微很作死的又补了一刀,结果这一刀还真把司命的记忆挑起来了。
“你大爷的老子俗名叫江离!听清楚,江——离!”
“哎呦,名儿不错哈,比这司命好多了。还有我大爷早死了。”
“不过紫微,我可记着你在飞升比我还要早五百年,你可还记得你的名字?莫不是叫翠花?”
作为一名损友,有苦不挖,简直傻瓜。
然而紫微却伤感起来,眼神望向浩瀚的星海,叹了口气。这幅文艺青年忧伤的小模样,要是有过往的仙子看到,只怕立刻就溺于紫微的强大又风骚的气场了,然而他的这副模样却让司命眼角抽了抽。
紫微坐在司命身旁,扯起司命华美的广袖,在眼底擦了两下,作势还要擦鼻涕,司命一惊,立刻抽回了他的广袖,力道之大让紫微不由身子一斜,直接倒在了他身上,胳膊很不客气的搭上了他的脖子。
司命又是一惊直接跳到树上。却看见树下那张俊美的眉眼浮现了欠抽的笑容,司命这个恼火!
“我说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紫微未言语,看着浩瀚的星辰的目光变的虚无。紫黑的幽深眸子里溢满了怅然,仿佛下一刻便凭虚御风,羽化归去,隐匿了一丝恨意。
司命似乎也忘了他的问题,阖眸似睡过去了。
半晌,紫微启唇,空灵的声音飘入了星云,仅留下极美的流光。
“夜疏。江离,那个时候我叫夜疏。”
那个时候,那个我们有生命、有灵魂、会哭会笑、能感受到痛的时候。
天阙本来没有风,他们的长发却飞扬起来,纠缠着琼花,如梦似幻。星云忽然浓郁起来,不复往常梦幻的紫红色,而是如血般的红,如墨般的黑。星盘都在颤抖,参商间一道极亮的光划过,几乎要将这天界一分为二。霎时间,南斗北斗失衡,一些细小的星辰竟然不受控制坠了下去。
见此异变,夜疏立刻起身立于紫微星之上,左手一挥幻化出了一张巨大棋盘,黑白子却一片混乱,正是这些星辰的布局被搅乱,以至于这些棋子灵力混乱。若是修僸难分,对世间将会产生极大影响!夜疏执起一枚黑棋,落到三三位。
“司命——”
司命闻言立即跃到棋盘之上,将天元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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