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照耀着这个人世间生活着的人们。不同的是每个人的主观感受里,这太阳是否是新的。对于李余生来说,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得到了重新选择未来的机会,李余生看上去好像并没有马上付诸行动。而是依旧每天尽心尽力的做着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每天早上会独自一人进山打猎,下午就会回来,收获很稳定,不多也不少。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前进,不会为了哪个人刻意停留。转眼到了腊月,整个寒山村都开始进入一年当中最悠闲的时光。进山打猎的村民渐多,下个月就是新年,到处都洋溢着辛苦一年享受成果的满足,以及对来年的憧憬。
每日进山的李余生其实打猎就是顺带手,真正进山所做的事情是开始修炼义父在自己的识海里留下的真正的修道功法。当真正开始尝试着开始修炼这义父残留在识海的意识告知的功法时,李余生才真切感受到了修道的艰难。这功法义父残留的意识里没有告知名字,只是短短的三百多句并不复杂深奥的口诀,其中有些常人听来闻所未闻的专有词汇和常识其实在小时候义父已经教给了李余生。这篇完整的修道功法与李余生以前所练的功法有相通的地方,但实际修炼起来却更复杂艰深困难。
复杂在吸纳天地间的灵气,不再和李余生以前所练的那个简易功法一样,只是纳气入丹田,然后温养神庭大穴,以便达到滋养神魂所居识海的目的。如今所练的这完整的修道功法,就如义父当初所说一样,纳气入丹田后,需要控制纳入体内的灵气游走全身三百六十个穴窍,最后再归入丹田气海,如此才算是一个循环。以前知道是一回事,如今真自己做李余生才感受到这是另一回事。
想要完成这样一个循环,其艰深着实让李余生痛苦不已。凡尘俗世的人世间,灵气的匮乏更是让这个过程缓慢得无法让人忍受。更痛苦的地方在于,游走全身三百六十个大穴窍,必然要以全身经脉为通道。可肉身凡胎的一介凡人,很多处经脉并不是完全畅通的。凡人吃五谷杂粮所产生的毒素因为无法排除体外而淤积在这些经脉里,堵塞了这些通道。每每练功时吸纳入体的灵气大部分都花在打通这些堵塞的经脉上头,而阻塞严重的一些经脉在打通时,各种酸麻痛痒的滋味简直深入骨髓触及灵魂……
真正开始修炼最大的问题还是灵气不足。李余生这十几日几乎踏遍了这寒山村后山天界山余脉方圆百里之内的无人地带,最后确定这个向阳的山坳是灵气最为浓郁的,却依然不足以应付李余生顺利修炼这功法。十几天的时间,李余生连一个周天循环都没有做到,只是堪堪能打通三十六个穴窍而已,外界的灵气就已经稀薄到不足以支撑李余生继续下去,只能等待一晚,到第二天这山坳里的灵气恢复平时的浓郁,才能继续练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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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李余生的生活变得极富规律。天不亮独自进山练功,过了晌午灵气不足收功回家。顺路随手猎杀几只小兽,带回去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平安闹腾了几次要跟李余生一起进山,都被李余生明确的拒绝,因为自己练功的那个向阳的山坳不是平安能安然进出的地方。平安发了几次脾气后,也明白了李余生进山绝对不会是只为了打猎,就不再提这件事。
每个夜晚李余生都会回到自己和义父居住的家。龙鳞马这些日子极度不满,因为一整个白天几乎都见不到自己的伙伴。每当李余生从山里回来,黑货总是要发一阵子脾气,李余生只能歉疚的安抚半天。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腊月学堂也休了假,不用去上学的小初夏却好似天生就跟黑货投缘,没用几天就讨得了黑货的欢心,短短几天从能喂食给黑货,到在李余生的帮助下牵着黑货出去溜腿,最后居然借着一道矮墙爬上了高大的黑货身上,居然就能骑着这黑货满村子溜达。仅这一点,就让大两岁的哥哥康宁嫉妒欲狂。
但每个晚上李余生都留给了这个陪伴自己近三年的生死伙伴。一人一马在平安家吃了晚饭,就会相伴悠闲的走回家。李余生不再把黑货拴起来,这样黑货就可以陪着李余生在天气好的夜晚一起晒着月光看星星,在天气不好的时候披着厚毡站在窗前陪着李余生写信。
是的,李余生一直在写信,虽然要写信的人不多,但李余生却写的很慢很艰难。这个人世间,李余生真正在乎的亲朋其实并不多,但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难以割舍,正是因为这难以割舍,所以想要告别的话总是写不出来。平安家那就是自己家,不需要写信,但总是要告别的。咸京城里,石爷爷那里,郑爷爷那里,郑家奶奶那里,还有那个确实很天才的郑嗣业,李余生是真把这小子当弟弟。这些都是亲人,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人与人相处,并不是由时间来确定亲疏远近的。
一起在京城搭伙过日子的勒柯燕南两口子。憨厚的燕南大叔,泼辣能干做得一手好饭菜的关婶婶,这都是如家人一样的亲人。真正提笔想要告诉这些亲人,自己重新选择了另一条路,此生将很难再见,如何能写得出来?更有那个只在自己面前腹黑赖皮却又真待自己如自家后辈的齐镇老爷子,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次相处,但李余生却从心里尊敬和喜爱这个老人家。那位在刑部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在军中如传奇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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