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好一阵子,才叹了口气继续讲下去:“我就是那个时候觉出不对劲儿,觉得这路越走越歪,迟早把这一百好几十斤送牢里去,起了退出的意思,也阖该那时候运气好,团伙里头内讧了。”
“原因吧听说过一些,大致就是当时的头为了要不要做大起了分歧,所谓做大,也就是胆子更肥,更目无王法,但是总有人希望安稳些的,最终起了冲突,最严重的时候拿刀互砍,死了十几个人,被公安狠治了一次,我们这种有退出之意的小喽啰,都是趁着那个机会洗手的。我害怕留在这被清算,跑到四川待了不少时候,包了工程做,全国各地瞎跑,玩了不少地方,觉得这种生活也挺适合我,所以早两年去尕奈,开了个旅馆,虽然不怎么赚钱,至少安逸。”
说到这,毛哥又沉默了,直到烟头上的烟灰积了一大截子掉下来,他才弹了弹烟身长吸了一口:“这一晃得有……近二十年了,咱们先不说它合法不合法,是不是黑社会,一个帮派存在了二十年,经营到这个规模,市面上瞒的没什么风声,这得多大本事啊。峰子你小子这回是命大,听你毛哥一句,东西收收立马跑路,别留在这晃来晃去的让人惦记着,万一人家再给你来一次,骨头都给你碾碎了。”
岳峰悻悻:“我怕他个球!”
嘴上死硬,心里也知道这趟跟之前不一样,没再多说。
毛哥说:“为了稳妥起见,反正行李也收来了,医院别回去了,你要么回家好好养你的腿,要么跟我回尕奈养一阵子——不过那太冷了,老不适合的。你不是有个朋友在敦煌吗,车子就让他给你照应着,修好了你再来开回去,修不好干脆拆了卖在这,也能回点本。”
神棍也对未来做了一下打算:“小毛毛我就不跟着你了,我已经有了下一个目的地了。哎你知道河南那个闹鬼的风门村吗?据说那里有一把太师椅,我决定去坐一坐。”
毛哥又抬头看季棠棠:“棠棠,你去哪啊?”
季棠棠没想到聊着聊着就成了各奔东西的陈词会,被毛哥问的一愣,顿了顿低下头,轻声说了句:“我还没想好呢。”
毛哥说:“刚岳峰跟我们说了,那个叫什么石嘉信的……他女朋友是不是叫人给绑了?你跟他在里屋那么老大时间,是说这事吗?他怎么打算,准备报警吗?不过棠棠,我得提醒你一句,这种案子报警,一般没什么下文,他们在公安系统多半也是有人的,三拖两拖的敷衍,就把这案子拖成悬案了。”
季棠棠说得艰难:“我们打算……自己想想办法。”
毛哥好像并不很吃惊:“这也随你们,棠棠,我是看出来了,你跟他的来历,都很有点蹊跷。我估计着,你们都有点能耐……反正你们也不愿说,随你们吧。”
岳峰沉默了一下,忽然问季棠棠:“你们想的什么法子?”
季棠棠猝不及防:“啊?”
“商量了那么久,还要晚上见,商量出了什么法子?”
眼见瞒不住,横竖也没打算瞒,季棠棠只好把能说的都给说了。
毛哥听到一半就彻底懵了,他看外星人一样看季棠棠:“卧底啊?长脑子不长啊,你以为拍戏啊,棠棠我跟你说,玩笑不是这么开法的。”
季棠棠没说话,毛哥越想越慌:“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我跟你说,警察跟这种团伙干,都要死不少人的,你们俩谁啊?超人啊?我听峰子说过,知道你有点功夫,胆也大,但你那几下子到人家那算什么啊?你以为拿砖块砸是么,人那铁定是真刀实枪的啊。”
他说着说着就推岳峰:“峰子,你说句话啊,别我一个人在这瞎嚷嚷啊。”
岳峰冷笑:“我说什么啊,人家主意多大啊,一出一出跟唱戏似的,你让我说什么啊?”
季棠棠早猜到岳峰要生气,低着头不吭声。
岳峰说着说着就来火了,他说:“我真是想不通了,这世上怎么就能有这样不知死的人呢?是谁早上被救护车拖到医院去的啊,啊?”
毛哥劝他:“你别急火急火的,好好跟她说。”
“怎么好好说啊,跟有脑子的人才能好好说啊。正常人撞了墙,知道那玩意儿硬,以后就不去撞了,她这种的,那是坚信自己脑袋长的硬,那是一定要把墙撞个窟窿才甘心啊。”
季棠棠也觉得他骂的挺在理的,只好一句句都受着。
岳峰越想越气:“棠棠,我早跟你说过,你要有那本事,我也不会拦你。你自己算算出了多少次事了?要不是有人跟你后头帮你收拾,你现在坟头草都青了吧?你还越玩越大了,还无间道了。”
他向着季棠棠挑大拇指:“你牛掰,爷服你。棠棠你好好干,下一届香港金像奖,那全靠你了。”
说完了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想起了什么,又回来拎自己的行李,毛哥叹了口气,只好也拎上行李跟着他走,只有神棍跟季棠棠说了话,他脸色挺凝重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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