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层细细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束在石壁上,稍有触碰便发出窸窣的声响,成了这间石室唯一的声响。
上官很诧异自己没有疯癫,自那日从楼兰王宫赶往客栈的途中,不慎为洪三所伏,便整日被关押在此处暗无天地的地方。日日为洪三言辞折辱,不知洪三从何处寻来不死药的解药,将他本少年之姿恢复成青年模样。只是将他的武功尽毁,如今他已形同一个废人。
他实不明洪三究竟是想要同他身上得到什么?若是说报复,为何不一刀杀死他,这十年间自己从天诛阁主沦落为四处逃窜之人,整日隐姓埋名。昔日在四国声名赫赫的天诛阁如今也成了一个专门暗杀,声名狼藉的组织。父辈近百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洪三原已得到他所想要的,只是为何还对自己紧追不舍?若只是为了折辱自己,他却是卑鄙至极。上官暗自叹气,也许自己本不应心软救他一命,兴许父亲苦心经营的天诛阁尚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不至于衰败至此。
事到如今即便是再想这些,也是于事无补。
两人的关系愈发微妙,他甚至看到洪三那狼宰羊的目光冒着森然绿光,每次看到他就像是将他刺果果剥掉。虽是藏着对他的怨恨,但依稀察觉眸中。想到此上官便觉得后脊梁隐约发颤,他宁愿洪三责备于他,尽数奚落。也不愿被这般眼神凝望,着觉得无所适从。上官不由握紧双拳,然而早已被震断经脉的双手,无论如何也是合不上,他用尽全力却是徒劳无功,汗珠从他额角滚落。他的脸颊滑过一丝苦涩的笑,连道都拿不起,还遑论光复天诛阁,怕是此番遥遥无期。
石室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上官忽而打起一个猛闪,屏气凝神,心下一沉。整个身子都在不住的战栗,他知是洪三回来了。那些暗无天地的像是洪水猛兽,折辱接踵而至。他近乎绝望的闭紧双目,汇聚丹田气息,然而空空如也,荡然无存——
“别白费力气了,念及你武功身后,我特意将你的手筋尽数挑断,你日后只可日常无碍,至于练工恢复以往的武功,那你便是想也不要想到。与其整日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不若想想我们日后去哪?”洪三阴冷的语调陡然变得是柔和,甚至俯身,抚摸着上官柔软的长发。上官顿时警觉的望着他。“去哪里?洪三你身楚为太后是近侍,正是下一任上将军的不二人选,为何说出要离了燕阴的话?你追求名声半辈子,如今唾手可得。怎会白白放了手?”
上官尤为了解洪三的脾性,为了功名利禄,行事卑鄙,在所不迟。
洪三将脱了长靴同上官一并躺在石案上,双手从他的腋下,揽住他精瘦的腰身。“这世间也只有少主最为了解我,楚太后城府颇深,我多次行刺公子敏他们失败,已经耗费了她太多时间。楚太后绝非善罢甘休之辈,一旦她寻找到能力更强的第一个铲除之人必定是我。因我知道太多王室的秘密,王室之人多行事谨慎,必不会留我。”
听到这声‘少主’上官只觉得恍若隔世,大抵已有十年未曾听到洪三如此称呼自己,自己初次将洪三从雪地里救了一命,便是命洪三侍奉在左右,洪三时常称他为少主。
恍然间已有十年有余,他二人也早已形同陌路,再次相见已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两人便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上官微闭眼睑,不禁眼角有些湿润,时过境迁,他同洪三势如水火,再难容彼此。为了重振天诛阁,终是会有一场大战。
“你倒是个明白人,只是你知道这些的时候楚太后他们必定已有所动作,自你加入楚太后他们的行列便再也脱不了身,全身而退谈何容易。”上官不由讥笑着,王室的纷争从来不会那么简单,即便是狡诈至极的洪三,也不由身陷其中。洪三听他一番言论,心下了然。不由将头埋入他的前襟,唇瓣贴在他的耳边。“还是少主谙熟此道,真是怀念少时在少主身边的日子,每日同少主研磨墨砚,服侍少主安稳入睡,那时我多么渴望你的眼神能停留在我身上一分,最终我的小心翼翼,呵护备至始终换来的却是你的几句冷言冷语。”洪三的手指不自觉划过上官如玉的面颊,语气陡然变调,毒辣至极。明明是这么一张温婉的面孔,可是为何会对他那般无情。
上官不由冷笑,嘴角抽动,像是哭一样难看。双手试图曲伸,却怎么也用不上力,始终无法挣脱洪三钢筋铁骨般的臂膀,最终只得无力的垂下。“呵呵,往昔之事你不必再提,我们早已伤了情分你再提这些又有何意义。”他早已心灰意冷,更何况武功已废,自己已同活死人无恙,心中那丁点的念想也不重存在。洪三察觉到身旁之人情绪低落,不由同他十指并拢,语调渐缓。“回的去的一定回的去的,只要你保证日后同我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我绝不再为难你分毫。亦如十年前你是主我的仆人,小三只愿少主你多看我一眼,眼中再也容忍不下你身边的莺莺燕燕。”他一直认为至极险些身死,全然是上官一手造成,不料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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