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极尽鲜艳之物,往往是天下极致之毒,比如丹顶鹤之鹤顶、罂粟花之汁液,此二者虽美丽妖娆,却可致人晕迷死亡。而世间大多平凡的事物,往往没有华丽的外表,诱人香息,却因其朴实无华易求易得,反而能帮助生命繁衍,生生不息。
水便是平凡普通的物什之一,更是生命之源。
水由地下而来,化无形飞至天上,柔若无骨,似幻似云,能以柔生柔,更能以柔破刚,可洗却人间腐朽污物之浑浊,使之洁净如新,又具有舍生取义之伟大精神。千百年来,水主宰着人之生命,亡而不死,往复循环,如佛道命理,经久轮回。
李玄想到水能破解软筋散之毒,不由兴奋起来。这一念头电光石火似地在脑海中掠过,惊喜之余,瞥见身侧不远有个被弃却的石香炉。石香炉如斗大小,斜躺在地,一半被荒草淹没,一半裸露在外。此时,早存了许多雨水,存了李玄正渴望得到的水。他见身畔不远处的段啸天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广场上跌宕起伏的情势,便拼尽身体仅余的力气,靠近石香炉。为了存活为了解脱,他哪管这些水干净与否!数口雨水下肚,李玄虽觉腹间阵阵绞痛,但疼痛的感觉,却让四肢有了力气。
恢复的力量似涓涓溪流,缓慢集聚,更如百川汇海,渐成汪洋。李玄正暗暗惊喜,却突然见迷离的雨夜空中一粒石子缓缓从自己的头顶飞过。这粒石子毫无声息,从他身侧的松林中飞出,仿佛被注入了无上魔力,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缓缓地,平稳异常的飞向庙前广场。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咬了咬舌头,才发现这绝不是幻觉。霎时间,惊得浑身冷汗直冒,心道:“难道山妖在作祟?”
石婉柔见诸葛东方使出寒冰掌,只几个回合便将谢木青击倒在地,早已骇异不已,待听富贵镖竟与叛军翟让有干系,而谢木青更因卷入其中,已落得不死即残。自己先前不也为此事而来么?心下想着,便蹑手蹑脚,脚尖着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背对自己的诸葛东方,慢慢退至自己的白马旁,轻轻一跃,便欲上马离去。
但就在这时,一粒诡异的石子飞来,正好击在石婉柔的麻穴上。这粒石子飞来时极为平缓,毫无破风之声,看似没有力道,软软柔柔,但却仿佛被看不见的鬼神用无形的手操纵一样,就在她一跃而起时,石子的力道骤然加强,‘啪’地一声,击中了她。
诸葛东方身中蝎毒,心下慌乱,已忘了身后的石婉柔。这时,他见谢木青晕死过去,便潜运内力,将上升至臂弯处的蝎毒全力迫回到了手腕,同时以散花点穴手法,疾点手臂上的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诸穴......直到尺泽、曲泽、少海三穴逐一封住,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番点穴阻血,极其损耗内力,但效果甚佳。
他心下明白,这只诡异的毒蝎之毒虽然厉害,但自己在三五个时辰内不去剧烈的催动内息,不大悲大喜,安安静静调理,右臂便没有残废的危险,至于毒气攻心,更可避免。
诸葛东方暗自侥幸,听身后传来石婉柔跌落倒地的声音,回头看了看,冷冷道:“石姑娘,你这是要不辞而别么?”石婉柔倒在地上,不知何方飞来的石子击中自己,浑身酸麻,见诸葛东方丢下谢木青向自己走来。她看着诸葛东方杀气隐隐的眼睛,一双宽大的青袍无风鼓荡,手中的长剑更是青光闪闪,知道自己若一言不对,必会被其毫不犹豫的杀掉。想到此节,她反而少了惊惧,反问道:“是与不是又怎样呢?”
诸葛东方不知石婉柔是被石子击中而倒地,还以为她因看到谢木青晕死的模样,惊慌摔倒,不由仰天大笑。这一笑,声高浑厚,直如划过石板的金属,尖锐刺耳,震的李玄与段啸天耳晕目眩,气血翻涌,更惊得槐树上酣睡的夜鸟,扑棱棱而飞。
诸葛东方止住了笑,叹息道:“先前见你身形步法,虽然轻灵神忽,飘逸敏捷,但与传说中的藏剑山庄武功却大有不同。嘿嘿......好个石婉柔呀!你也不想想,以你似鬼似魅的步伐,正是东施效颦!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石婉柔染指富贵镖?”
石婉柔静静地看了看诸葛东方,双唇突然的颤抖起来,道:“我原以为身居塞外天山的诸葛东方,孤傲不群,是个卓尔不凡之人,如今见了,原来也是个喜欢胡说八道婆婆妈妈之人。照你说来,本姑娘不是石婉柔,难道会是你的亲老娘不成么?”
诸葛东方听她言语突然粗俗,嘿嘿一笑,道:“你难道不知,藏剑山庄是江湖上最难得的雅静所在,人人斯文淡泊毫无名利之心,嘿嘿,岂会如此粗俗的自称老娘!”言毕,细长的眼睛盯着石婉柔,良久又嘿嘿一笑,道:“据闻,最近江湖上怪事频出,一些死去的人会突然杀人越货,不常在江湖走动的人亦会频频现身江湖。这些人出现后,不但行事与之前大大不同,而且手段残忍......我很奇怪,怎么江湖还是原来的江湖,人还是那些人,却越来越乱,且奇事怪事越来越多呢?”
石婉柔被诸葛东方盯得心里发毛,冷冷笑道:“江湖自有江湖的奇怪事,与你又有何干?你既是官家人,身份高出我等草民,所见所闻自然希望是依理儿常规的事!”
诸葛东方闻言微微一笑,道:“你赞誉了!我诸葛东方生性自由,如今只算半个官家人......我不是君子,没高人几等,办事也不喜欢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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