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道:“时不待我。爹爹,您若再不下定决心,趁此大好情势,顺民心应天意,成就李家万世基业,恐怕要被宇文化及占先啊!照现在情势而言,此事宜快不宜迟啊!”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决心,忽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父亲,您今夜留宿七星楼前,是不是接受了副宫监裴寂的安排,是否与......与恶帝最喜欢的两位妃子啦?”
李渊闻言,脸色巨变。
李世民叩头道:“爹,我想,此事终有一天会败露,若到那时,您若再做决定,只怕晚矣。”
李渊见李世民虽然跪在地上,满脸热泪的样子,但说起自己到七星楼前发生的事,眼中竟闪过一丝狡黠,不由一愣,‘唿’地站了起来,满脸暴怒喝道:“民儿,你......怎么知道我来七星楼前与......与两位贵妃发生......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好个民儿啊!你一直以来劝我早早举旗,是不是见我心存犹豫,总是下不了决定,便与裴寂合谋了今夜此事?是不是......是不是?快回答我。”
李世民见李渊脸色苍白,气的双唇直哆嗦,连连叩首道:“爹爹,您是个聪明人,我担心您的犹豫,错过最好的时机!”李渊长叹一声,摇头道:“虽说江湖上的事不再让我担忧,可......可......”李世民伏泣道:“你还在担心江湖以外的各方势力?您放心,咱们手握的几十万军队不是吃素的。”李渊闻言,喟然叹道:“仅凭几十万军队不行啊!如今,仍有一些厉害的人物在对方麾下。这些人一个抵得上十万军队,若不将这些人剪除,大事必定艰难。你起来吧!”李世民闻言站起来,沉思道:“我虽猜不透您所谓的厉害人物,但孩儿已然对一些人做了周密安排。”
李渊奇道:“你说说看。”
李世民道:“李密还没上瓦岗寨,我已收买了朱山河、郑兴,让他们从中挑拨李密与翟让之间的关系,若他们中计火拼,一个两败俱伤,内部不和的瓦岗寨必不会给我们夺取天下带来威胁。”李渊沉吟道:“若是李密成功上位,且将瓦岗寨的人捏合的更团结呢?”李世民道:“那也不怕!因为只要朱山河和郑兴这几人依旧贪婪,听从我们的话,不但李密被瓦解是迟早的事,就连我一直欣赏的秦琼、程知节几人归来投靠,也是迟早的事。”李渊盯着李世民看了半天,道:“民儿,你是我诸多子嗣中最聪明最有能力的......你对我举旗之事如此热衷,难道有什么想法?”李世民闻言,脸显惊慌,急忙躬身道:“父亲在上,孩儿怎么敢有其他想法呢!”
月色向西山隐去,天地进入黎明前最昏暗的时间。
万物模煳,东天依旧没有呈现一丝曙光的兆头。李玄听到这时,忽然感到李渊父子在江湖不断利用人性之弱点来完成设定的长远计划,其手段尽管不够光明正大,但细细一想,又觉着不够光明正大的手段之所以能持续下去,并不能完全怨责李渊父子。
试想,人性若不贪婪,若不向慕富贵,梦想着短时暴富或者一夜成名,即使他们的计划再长远再周密,也无用武之地。可是,人性的贪婪本是人之构成的部分,与生俱来,如要彻底根除,怕只有经过艰苦卓绝的自我调整,以及刻苦的修心养性才能根除。可是人生不过三万六千天,在如此短的时间,即使能做到心境空明,心止如水,又有谁愿为此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呢!再者,倘若是人人心境空明,心止如水,这个世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真会成为梦中的桃源国度?这恐怕也是不可能。
李玄伏在窗外,胡思乱想着,竟觉煳涂起来。他望了望屋内的李渊父子,脑际突然掠过唐冰临死前望着自己凄然绝望的模样,心中一痛,握住乌神宝剑的剑柄,正想破窗而入,将李渊父子斩于剑下,忽见一个侍女匆匆入了屋内,在李渊耳畔低语几句。李渊边听边点头,最后竟拍手大笑起来。屋外李玄不解,屋内李世民亦是不解。
李世民道:“父亲,遇着什么喜事啦,让您如此高兴?”李渊笑而不语,对李世民招招手道:“随我来,你自会知道。”二人说着,已然一前一后匆匆到了屏风后。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但当李玄要跃起破窗而入时,忽觉左右两侧有人在注视自己。
他吃了一惊,环顾左右,见身侧左右斗檐上各站着一位灰衣灰袍的僧人。这两个僧人看上去尽管神色淡然,面容消瘦,且静静地站在檐尖,却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李玄见了二僧,惊奇道:“知宗、知行大师,您二位怎会在此?”
左侧知宗禅师见李玄认出自己,微微笑道:“少侠还记得老僧?”
李玄躬身施礼道:“自然记得您啊!”知宗禅师点点头道:“那就请少侠移步说说话,怎样?”李玄微微一怔,忽然醒悟道:“难道二位大师来此是保护李渊父子么?”
知宗禅师点点头,高宣一声佛号,淡淡道:“正是。知悔主持知道少侠是向佛之人,所以特派我们来此劝说少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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