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慕挽歌推门进来,恹恹道,“醒了啊?”
观她面色,洛辰脩心里咯噔一下, 再望向她时便有些心虚。
“阿挽,昨夜我们……”
神色紧张、欣喜,又带着几分期待。
慕挽歌意味深长瞧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走到角落,自衣橱内取出一套锦衣,拿着来到床前。
这屋子原本便是洛辰脩的寝屋,衣橱里装了两人的衣裳,有他的,也有慕挽歌的。
洛辰脩坐在床上,光着上身,伸手来接,慕挽歌手一扬,将手中的衣裳扔到他身上,没好气哼道,“哼,三杯倒的酒量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快些着衣梳洗,出去陪琤儿玩耍。”
管她面色苍白憔悴,洛辰脩懊恼自责,心道昨夜定是他将她给累着了,更要命的事是醒来后,他对昨夜之事毫无印象。
自知理亏的洛辰脩默不作声,慢条斯理着衣,时不时侧目瞄有气无力坐在他身旁疲倦打呵欠的慕挽歌。
无意间又瞥见那沾了血迹的丝巾,眼眸微动,沉吟,“阿挽,昨夜受累了,我……”
慕挽歌揉肩的动作微顿,斜眼瞧他,见他死死盯着丝巾,一脸愧疚,还有那似是愉悦勾起的唇角……
她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摸摸鼻梁试试,是否觉得异样?”
“诶?什么?”洛辰脩不明所以,依她所言,抬手摸了摸鼻梁。
不经意用了些力道触碰到了鼻尖往上一点的鼻骨位置,顿时疼得抽气。
此时听身旁女子略带歉意,轻声道,“此事也不能全然怪我,是你睡觉不安分凑过来,我抬手便撞在你鼻子上,但你也瞧见了,也只流了几滴鼻血而已。”
“……”
如此说来,那丝帕上的血是他的。
洛辰脩心中那几分窃喜顿时消散,心绪复杂难言,难怪他毫无记忆,原来并未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待他着衣下床,慕挽歌便解了外衫躺下。
洛辰脩又瞧了她两眼,而她仿若不觉,闭目养神。
“那孩子长得与你三四分像,真的只是你师弟么?”他掬水净面时随口一问。
闻言,慕挽歌蓦然睁眼,偏头望向他,满是迷惑,反问,“何出此言?”
洛辰脩擦干脸,望着她,微笑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与你长得相像。”
慕挽歌默了默,复又闭上眼,幽幽道,“父母早亡,这世上我便只有外公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我母亲并无兄弟姐妹,父亲亦是独子……”
慕琤长得像她,最初她也有这样的感觉,久而久之却忽略了。
两年的时间,慕琤张开了一些,但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并未改变。
反而越来越像她。
若洛辰脩不提,她自个儿已经忘了。
洛辰脩自行打理妥当,又回到床前,坐到床边,俯身欲去吻她,顿了顿,轻轻一吻落在她眉间。
“瞧你脸色不好,定是昨夜没睡好,且你此次因救我而元气大伤,尚未复原又四处奔波,这几日便好好在府中歇着。”
“嗯。”懒懒地应了一声,慕挽歌翻身侧躺,背对着他。
洛辰脩神色黯然。
待脚步声远去,听到房门合上,慕挽歌又翻身平躺,睁眼望着秀帐凝思。
一旦动了情,行事便有几分盲目。
她若独自一人无牵无挂便无所谓,可她肩负的整个慕家军十万余人的命运。
慕家组训,慕氏子孙不可与皇室及位高权重之人私交。
而她已然犯了大忌。
赌的只是洛辰脩的心。
彼时她曾想过,若是将慕家军交托给洛辰脩亦未尝不可,只因信他。
可如今到底是不能了。
十多年前,她父母亲遇害,元帝与洛王皆有所牵扯,而他们却是洛辰脩的生父与养父。
命运陡转,她并不得天意眷顾。
人心难测,她真怕唯一一次孤注一掷输得彻底,是以在下注前还是慎重些,给她自个儿留条后路,给慕家军十多万将士留一条退路。
噩梦中全军覆没的惨烈,她闭上眼便会回想起。
噩梦,也许是警示。
但洛辰脩黯然神伤的模样令她心烦意乱。
心绪不宁,许久后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另一厢,洛辰脩用膳时,慕琤屁颠屁颠跑进屋,在他身旁坐下,不出声打搅,一双大眼贼溜溜盯着他。
待他吃好,放下碗筷,慕琤就凑了过去,轻轻扯着他的袖口,一脸讨好的笑。
“姐夫,你与我说说师姐离开清源山这些年是如何度日的,我听师父说她过得很不好……”
清澈眸中是真挚的关切。
正因如此,洛辰脩更加怀疑慕琤接近了慕挽歌是别有用心。
“你为何如此迫切想知晓她的过去?”洛辰脩抽回衣袖,冷眼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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