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拍戏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尤其是外景。
这部戏民国背景,要去影视城的民国城拍。横城的初春阴冷湿寒,没有暖气不说,还时不时的下雨。
江姜跟在片场,裹着厚重的军大衣还是每天冻得打摆子。
为了避免影响盛阳拍戏,江姜勒令盛阳拍戏期间如非必要不许找她单独碰面。
盛阳几次“必要”的碰面都是给将江姜送温暖。
先是在片场偷偷塞给她一大包暖宝宝,又不知从哪弄了一套装上电池就会发热的秋衣秋裤,最后连电热毯小太阳都一股脑送来了。
江姜虽然一边埋怨他不专心演戏净惦记这些,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暖融融的。
不过最苦的人其实还是盛阳,他本就是大骨架,为了做到形似虽然已经瘦了很多,但如果穿太厚的话,在镜头里还是会显得壮。
于是他只能咬着牙只穿一件薄长衫。
南方的初春,室内比室外的温度还要低几度,但室内戏讲话有哈气就很奇怪,为了避免这个问题,每一条开拍前都要给演员嘴里含碎冰。
盛阳被冰的牙根发酸,吃饭的时候连豆腐都嚼不动。
但他从未叫过苦,一声抱怨也没有过。
候场的时候他也在片场认真背台词,跟其他演员对戏。豪华温暖的保姆车就停在片场旁边,但他一天除了吃饭基本不会进去。
剧组的一些老演员一开始知道导演找了他来演程砚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颇多微词。
就连导演自己,迫于资方压力用了他,心里也总梗着一块石头,甚至连冲奖的心思也淡了。
可是进组短短半个月,随着天气渐暖,剧组的人对盛阳的看法也大为改观。
老戏骨们渐渐被他的努力好学打动,都愿意与他对戏,私下里也对他诸多指导。他态度恭敬谦逊,学的又快,得到了不少发自内心的认可。
导演冲奖的斗志也重新被点燃,跟江姜开剧本会的时候忍不住频频表扬盛阳。一方面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当初换角的事情总觉得对不起江姜,希望能安她的心。
江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戳戳觉得美滋滋的,莫名有种开家长会听到老师表扬自己儿子的心情……
原本以为一切会一直这么顺利下去,可惜不如意的事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埋伏着。
按照拍摄进度,马上就有很多戏曲舞台上的戏份要拍。但之前准备的戏服却出了问题,原定的戏服设计师突发脑溢血,病重昏迷不醒。
导演现在一心要拿这部电影冲奖,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
服装设计外行看起来觉得大同小异,但在评奖时却是不容忽视的一环。
原本邀请的那位设计师是业界大拿,临时要找人替代他就很难。
他的设计稿已经完成一大半,跟他一样强的不愿意当退而求其次的那个次,去续他的稿。
比他弱的不敢接这种活儿,续的不好被人骂狗尾续貂,续的好也不是自己的功劳,怎么算都是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可要找人重新设计,时间上又等不了。
这么大的剧组,几百名工作人员的薪酬食宿,加上场地器材,每天都不是小数目。
导演一时愁的挠头,头顶上的地中海愈发涨潮,面积扩大不少。
全组一筹莫展之时,东哥突然接了个电话,眉开眼笑的找到导演,说资方介绍了个人来,可以帮忙续稿。
盛阳在一旁冷眼看着东哥和导演敲定了这件事,导演派副导演去联系东哥说的那个设计师。
他晃悠悠走过去,瞥着东哥:“他找的人?”
东哥正从口袋往外掏烟盒,被盛阳的声音吓了一跳,烟盒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烟盒,低声骂一声:“操,瘦的都能飘了吗?走路连点声儿都没有。”
盛阳盯一眼他手里的烟盒,不说话。
东哥讪讪,把烟盒重新放回口袋,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他说刚好有个熟人。”
盛阳嘁一声:“怎么这回在国内呆这么久?”
东哥挑眉:“盛总琢磨啥还能跟我交代?”
盛阳抿嘴,不再问,转身要走。
“你关心他怎么不自己给他打电话?”东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盛阳脚步一顿,哼声:“谁关心他。”
说完脚步加快,头也不回的走了。
“别扭劲儿吧。”东哥对着盛阳的背影念叨一句,手伸进口袋,摸到烟盒,又“操”一声,没拿出来。
盛风找的人效率很高,很快设计稿就续好了,比计划只拖了半天。
半天损失不了什么,制衣阶段加班加点很快就能赶上进度,导演终于又眉开眼笑了。
可惜掉了的头发长不回来了。
江姜在一旁看着,觉得搞电影这行其实不难,就是头容易凉。
要拍戏曲舞台上的戏份,专业的艺术顾问自然要来从旁指导。
一个月没见,顾承秋还是老样子,温润谦和,一派光风霁月。他跟江姜打招呼,礼貌的询问家中老人的身体,问及近况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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