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泪,连忙抱紧了怀里的婴孩。
宋策轻勾嘴角,似乎想要微笑,声音却依旧低沉着:“至于那些田地,就当作宋策的谢礼好了。”
周伯闻言,连忙推辞“不可以!不可以!那些少说也有几万两,我受不起!”
“诶,你先别推辞,我都说了是谢礼,所以,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淼儿。”宋策伸手抹了抹棺木上落下的灰尘,淡淡道:“这孩子命苦,刚生下来便没了母亲。”
周伯似乎看出了宋策的去意,“东家,您这是……?”
“他们,不能就这么死了”宋策罔若未闻,专注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不能……绝对,不能。”
“东家,”周伯忍不住道“恕我直言,胳膊扭不过大腿,很多事情我们是没有办法的。”
明眼人都知道,如此重大的灭门血案竟然被知州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带过去了,这只能意味着此事的非同寻常,又或者,背后的某些人有着可以一手遮天的滔滔权势。与这些豺狼虎豹相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得不偿失。
“而且,东家,您还有个小少爷,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周伯又痛又急,林家落得如此凄惨,看着都叫人伤感,更何况痛失亲人的宋策?
可是此刻的宋策看起来平静极了,他说:“周伯,我母亲曾经对我说过‘性有巧拙,可以藏伏。’人这一生藏巧显拙才能明心见性,是为‘大巧若拙’。”宋策面容惨淡 “可是,我却辜负了她的一番心血。”
扬起头,顶上黑云朵朵。
“其实,我并不想追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想一辈子过得开开心心,即便是躺进棺材里的时候也是面带微笑的。”
宋策弯下腰,拾起一截烧焦了的树枝,接着说:“原本以为离开是非之地便离开是非,可是,我又错了,有的时候不是你找麻烦。而是麻烦自己找到了你,躲,是躲不过的。”
“东家……”周伯有些听不明白。
“我可以委曲求全,也可以迎难而上。我可以碌碌无为,也可以任性妄为。”宋策顿了顿,脸上突然显出一抹笑容,定定的看向周伯“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周伯被他问得完全懵了。眼前的少年似乎再也不是那个温和的东家,而是……他不敢往下想,那是大逆不道的。
低头一看,周伯惊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东,东家,你,你的手!”
烧焦的树枝深深的刺入掌心,汹涌而出的鲜血混合着黑渣沿着他修长纤细的手指蜿蜒着淌下来,滴落在雪白的孝衣上,一片刺目的红……
宋策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点头道:“衣服脏了,换一件便是。”
“东家,不是衣服,是你的手。”
“手……”宋策又看了看,淡淡道:“用纱布包扎一下就好了。”
“……应该先把黑渣清洗出来……”
周伯哽咽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谁知,宋策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就让它永远的留在这里。”
“东家……”
宋策淡笑着,眼里却全是落寞:“是我宋策无能,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那些快乐又有何意义?”
看了看幼小无知的孩儿,又对周伯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也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所以,淼儿就拜托你多费心了。”
“……”面对宋策的托孤,周伯忽然间失去了挽留的力气。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拦不了。
宋策转过话题,对着那些临时请来帮忙的杂工们吩咐道:“晓晓就葬在桃花林里,她以前最喜欢在哪里玩耍;老爷葬在金鱼池边,那些小家伙可都是他的宝贝;钟伯……”
慢条斯理的述说,隐隐带着回忆的味道…..
如今的桃花林已然烧成了枯木,金鱼池也成了一汪乌黑的死水,而今后的林府更将成为一座死寂的墓园,埋葬着那些欢乐和悲哀。
其实,痛到极致是没有眼泪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我心都痛了(自找的!).......但是,只有这样他才能成长......
本周会日更,或者隔日更(尽量日更!)
)o...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 15 章
上点着一盏古朴的莲座油灯,火光昏暗,即将燃尽。
宋策放下毛笔,将写好的信纸揉做一团,靠在椅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是不用告诉小董他们了……免得连累了他们。
宋策虽然一声不响的离开的祁阳,但是对于他们事情依旧十分关注。
小董进士及第之后去固原做了知县,半年后因政绩卓越被调入封郡礼部主客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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