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口霎时张得能放下一个鸡蛋,可只是呆愣了片刻,却又喜笑颜开。
这些年饱读药经毒谱,可除了帮卫锦炼丹配药,到真的没有在人身上试过她的医术,如此怎能不让她跃跃欲试。
“恩……依弟子拙见,便要先拿刀剖开他的胸口,取出带毒的暗器,然后在用麒麟香熏烤,帮他克制体内毒性,最好还能在此时金针渡穴,把毒血引到穴位口……”
卫锦但笑不语,却只看着她从工具箱里抽出一把利刃,便朝着此人的胸腔剖去……
找到了新玩具,这丫头能忙上一阵子,看来自己耳根子也能清净几天。卫锦优雅的伸了个懒腰,便无声踱出门外。
屋外蛙声蝉鸣,夏日里的夜格外温暖,连晚风也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他忽然想起,那小屋里晚饭还为吃完,丫头的手艺段不能浪费了……
那一片蛙声蝉鸣,巨树掩映的屋顶,却是一双幽蓝色的眼眸,在寂静的夜色里,星芒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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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
他原以为只是给丫头找到了个玩具,却没料到这丫头竟然在药庐里呆了三天三夜。
他刚刚出远门回家,这丫头难道不该是围着他转来转去的吗?那个一声不吭的半死鬼竟然能比他还有吸引力?这丫头不会是嫌弃他这个糟老头了吧?
卫锦忍不住在井水里照照镜子——一样白净俊朗的面容,呃……昨夜新生了一层青色的胡茬,的确有些憔悴。
他皱眉,回房刮净了胡子,决定到药庐里一探究竟。轻手轻脚的走到屋门外,只听见药庐里悠扬的小曲儿,轻快地步子正朝他走来,不由一惊,转而又想,师父检查弟子功课,他怕些什么!
他清了清喉咙,理直气壮的推开房门,可目光在那昏暗的草庐里一扫,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却见那伤者正浑身□的躺在石蹋上,小丫头正一脸坦然的对着那床上的luǒ_tǐ男子,澄明的目光便大大咧咧的上下逡巡……
“沈青柠!”
卫锦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咬碎了,这三个字从他牙缝里挤出来,一只大手捉小鸡一般逃命似地把她提出屋外,却满脑子乱哄哄,找不出一个整句。
“你……他……男人……”
小丫头大睁着无辜的眼睛,却不知师父为何突然暴走。
“师父,您先别急,弟子给您倒杯水来,您有话慢慢说便是。”小手伸到他胸口轻轻捋捋,还在帮他顺气。
“沈青柠,你要气死我吗?”
卫锦真恨不得捏断她的小脖子,被她小手捋顺了半天,看着这丫头一脸的无辜,恍然大悟——这丫头自小随他在山谷里长大,自己又除了医术厨艺,什么也不曾教她,在她的脑海里,人就是那些画在医书上的穴位图,自然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避讳……
开始只是想整整这个调皮的丫头,可此时那间药庐他是如何也不能再把丫头放回去了……可是,要怎么跟一个从小就不谙男女之别的小丫头解释‘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大字呢?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眉峰不由皱成了‘川’字。
“师父,青柠让您担心了?”
一双稚嫩的小手用力的把他眉心的‘川’字展平,声音里难掩忐忑。
跟随师父着许多年,怎么样的血腥艰难,却也不曾见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愁色,更何况如今一双剑眉竟然皱成八字?
难道她又在不知不觉间闯了什么祸?
“……师父,那个,我除了给他解毒疗伤,只是用他试试祖师爷手本里写的刮骨疗毒,开颅取血,金针渡穴,炭蒸拔毒……不过他真的没死,我、我现在就去把他弄醒好了……”
她扁扁嘴,说的心虚,便要跳出他的怀抱,却觉得后领被揪紧,被迫转回原地,对上卫锦那双阴森诡异的眼。
“回房睡觉,这个男人就交给为师了。”
卫锦额角青筋跳跃,转身朝着屋门走去,袖角却被猛然拉紧。
“师父……您不是要杀了他吧?”两人错身的刹那,沈青柠只觉得在卫锦的眼里看见了犀利的杀意。
卫锦缓缓的转身,脸色青黑,不置一词。
这样的脸色可不仅仅是‘不悦’那么简单了,沈青柠也不由喉头一紧,到了口边的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师父……这个……这个人是青柠行医以来第一个病人……你不要杀他好不好,人家不要第一个病人就被治死掉……”
卫锦一身冷冽,完全不甩她的楚楚可怜。
“师父,那个人若是死了,弟子的自信也会被打击光的,弟子恐怕今后都没有勇气在行医救人了……”
她扯住他的袍子,嘤嘤啜泣,只觉得卫锦的脚步一顿,忙抢上前去,一双水眸对上卫锦那双疑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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