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正抬头看她的脸,他的神色稍微有些古怪,像是观察着一件失而复得的东西,眼里情绪涌动。
“小雨,你好吗?”
络雨错愕地看向聂乘风,他也看着她,两人对视短短一秒,络雨问轮椅上的人:“你认识我,你是哪位?”
这回轮到轮椅上的人愣怔了,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抬起头观察她的样子,她茫然的望着他,他顿了两秒,发现她不是假装的,他震惊地叫她:“小雨……”
轮椅上的人又迅速往聂乘风那里探究去,聂乘风微微垂着眼,他是面向络雨的,这样在轮椅上的人看来,他对络雨充满了疼惜,眼里全是爱怜。
“钟溪,你先回去。”聂乘风没看他,只是简单交代。
络雨遇到很多人,都是认识她,她不认识的。所以钟溪在她心里也没有激起什么波澜,她眼神如同深潭之水,沉静而执着,落在钟溪身上,没有什么特别。
钟溪心里一阵痛,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把手,可能是心理作用,他打着石膏的脚也开始隐隐作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甚至颤抖起来:“小雨,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络雨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可是事到如今,她的脑袋里只剩下几个人,她的父亲,聂乘风,聂母……她最近接近的这几个人,算是她在心里上稍微熟悉一点的,别的人,别的事,如同长江东逝水,只剩下浪涛以后的空白。
她只能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简短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劈在钟溪的上空,占领了高地,无情地将他推入深渊。人群似乎早就热闹起来了,钟溪发现,他眼前的络雨还是沉静如水,浓厚卷翘的睫毛轻颤,如同浓密的黑色刷子一般,每一下都打在他的心上。可是她彻底站在了聂乘风的身边。
钟溪抓紧轮椅,启动了自动行驶键,轮椅在原地倒转,画了个圈,便掉头往门外走去,这自动轮椅是高科技化,竟然走得稳稳当当,速度相当快。
聂乘风的小姨就是钟溪的外婆,因为钟溪的母亲很早之前就离开了他,他的外婆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她眼见着钟溪横冲直撞往门外闯,抛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往外面追。
聂乘风负手而立,他的眼神追随着即将消失在门口的钟溪。络雨也静静看着钟溪消失的背影,她隐隐约约感到是她惹怒了他,不然那个人不会就这样掉头就“跑”,何况他还是坐在轮椅上离开的。
钟溪。聂乘风说那个人叫钟溪,她认识他吗?或者说,她该认识他吗?
络雨抬着头去寻找聂乘风的视线,他目光如炬,眼神深邃望着门口,若有所思的样子。
“阿风,他是谁?”络雨喃喃地问,她是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聂乘风将他的目光投向她的脸上,她皮肤白,细细腻腻的,眼神迷茫,问出这个话似乎让她难以启齿,只轻轻吐出来这几个字。
思忖片刻,聂乘风回答:“你的同学。”
络雨有片刻失神,什么时候的同学?她还没问,聂乘风补充说:“他是我的外甥。”
所以她的同学也变成了她的外甥?
难怪钟溪挺古怪的样子。络雨心里有些明白钟溪的心情,加上她又什么都不记得了,无形之中就将他得罪了而不自知,钟溪负气离开也是可以理解的。
络雨心里有一肚子疑问,但是此时也不是好的时机,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她强打起精神,又跟着聂乘风走了一圈。最后她发现,家里来的人太多,但都是亲戚,没有旁人,聂母忙着招呼着,聂乘风的父亲今天没赶回来,他的工作一向忙碌,出差又太多,络雨这几个月也没见过他几次,倒也习惯了。
只是到最后络雨也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在家里举办这个宴会?昨天聂母告诉她的时候,她就想问,但看聂母自己就只字未提,她按耐住了心里的疑问,帮着张罗了一会儿。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大家都乐呵呵的,应该是喜事,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她无权知道吗?
晚上后半段,聂乘风也频频走神了,他一整晚都陪着络雨,体贴细致地帮她,还热情介绍她给亲戚们认识,可是见过钟溪以后,络雨明显感觉到他有心事了。他有事的时候,嘴唇总是紧抿的,他趴在书桌上看医学报告的时候,或者在医院里诊断病例的时候,又或许络雨做了什么他不开心的事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一声不吭,但是心里头堆积着太多心事。
他们俩在露台上单独喝东西的时候,络雨鼓起勇气问:“阿风,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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