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牛奶,牛奶旁边是刚出锅的油条。这一切显得太不伦不类了。
这不是络雨第一次看到他吃这样奇奇怪怪的搭配,牛奶配面包,油条配豆浆,怎么他每次都能面不红心不跳地同时吃下这些的?
聂母老远就看到了她,她柔声叫:“小雨,起来啦,洗手过来吃饭了。”
络雨走过去,不远不近的时候,规规矩矩问好:“妈妈,早上好。”
那人在喝咖啡,眼睛在报纸上没抬过,她不知道该不该再跟他问好,站了几秒,他翻了一页报纸,脸还低着,她松口气,去厨房洗了手。出来她的位置那里已经摆满了白粥小菜,还有小笼包。
尽管每天早上都吃,她还是不觉得腻。
她的位置在那人左手边,离聂母更近一些,挺长一段时间了,但她还是有些陌生感。她颇有些紧张,坐下的同时,聂母将公用的盘子里的太阳鸡蛋给她夹在碗里,笑着对她说:“还是太瘦了,多吃些。”
伸手不打笑脸人,聂母对她一直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她端着盘子接下来:“谢谢您,妈妈。”
她将盘子搁下来的时候,那人放下报纸,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将面前的早餐一扫而光了,他用叉子叉走了她碗里的鸡蛋,优雅吃完,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和嘴角,才说:“妈,她不爱吃这种鸡蛋。”
络雨想解释,却看他已经退了餐巾站起来,要往楼上走了,她偷偷看一眼聂母,她还保持精致妆容,只是唇角微微下撇。像她这样五十多岁了还优雅动人,身材良好的女人或许很多,但她一颦一笑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就算气急了,表面也是不动声色。
聂母总是与众不同的,不知道她内心怎么想,但她还是很愿意花时间在络雨身上的。
那人的拂袖而去只影响了她一瞬,等他上了楼,她便忙着招呼络雨:“小雨,别理他,这几天我看你胃口也不是很好,中午请阿姨给你做点酸梅汤好不好?”
想起了什么,她又说:“你不爱吃酸的就炖点燕窝吃。”
络雨心底感激,面上只知趣地回答:“谢谢妈妈,我不挑食的。”
那边那人正走在楼梯上,听闻络雨这么说,“嗤”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意思。
聂母已经闻声看过去,络雨只能装作没听见,速速解决碗里的白粥。
白粥头几口十分好喝,后来有些寡然无味,挺长时间了,她每天早上都只想喝点白粥,别的看到味道再好,也不想吃。那人说她脾胃不和,还得慢慢调。
她从碗里抬起头的时候,聂母还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表情稍显凝重。
络雨再待下去也不自在,她努力找话题:“妈妈,上次你带来的樱桃我做成了樱桃酱,你要试试吗?”
这声音把聂母从思绪里拉出来,她清清嗓子,想要表现得平静一点,最后还是问:“小雨,你开心吗?”
每天待在这个大房子里,待在陌生的他身边,开心吗?
络雨观察着聂母的表情:“你们对我都很好。”衣食无忧,照顾周到。
聂母叹口气,伸出戴着碧玉手镯的手,拉着她:“傻孩子。”
聂乘风下楼的时候,络雨帮着在厨房收拾东西,他今天有个大手术,早上第一台,时间来不及了,他往里走,看她的马尾高高翘着,以前他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他又痴痴站了一会儿,等她都收拾好了快要发现他,他才转身出门,大步流星往车库走过去。
聂母早就拿着包等在车库里,等他走过去开了车门,聂母坐进副驾驶,对着再系安全带的他说:“我去市里买东西,你捎我一段。”
聂乘风握着方向盘等她下一句话,他眼角上挑,微微入鬓,这样看着聂母的时候,聂母也不敢多说什么,但她知道他,只说:“给小雨带个烤箱。”
果然过了两秒,他开始发动车子,车子缓缓驶出车库,他才说:“怎么不带她?”
他一定是咳嗽过,声音还是沙哑的,听得聂母一阵心疼。
“小雨在家炖燕窝。”
聂母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聂乘风不再说什么,一路疾驰,市郊的路况好,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呼呼的风,吹得两人都格外精神。
等红灯的时候,聂乘风又咳嗽好几声,昨天一定是淋雨太狠,伤了身体,聂母帮他顺着背,她想起他早上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不得不再次开口:“阿风,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怎样下去?”好不容易不咳嗽了,他坐直身体,重新开车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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