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中,茕娘看着赵瑕,问道:“你……是为了我对吗?”
“没有。”赵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反驳。
茕娘不赞同地看着他,赵瑕犹豫了片刻,才道:“阿眠,你虽复生于贺茕娘之身,但此事自古从未有之,我怕……总之,有张玄鹤在这里,我才放心。”
直觉告诉茕娘,事实绝不仅仅如此,但她也知道,赵瑕想要隐瞒什么她也问不出来,只能无奈道:“那你也不能这样,难道你还能将张道长留在京中一辈子吗?”
赵瑕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才用几乎是有些强硬的口吻道:“你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
这个话题进行不下去了,茕娘也没了办法,只能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害怕我会死?”
几乎是茕娘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拥着她的怀抱蓦然紧绷。
“别说这个字!”
茕娘双手捧着赵瑕的脸,感觉到他紧紧地咬着下颌,她又是心酸又是难过,只能低声安抚他:“赵瑕,我是活生生的,你别怕……”
赵瑕曾轻描淡写说过,在沈眠死后他整整六年不能安睡,只要睡着就会梦见她倒在血泊中的模样。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初见时,失而复得的喜悦盖过了恐惧,可日子一久,这心魔又卷土重来,并且越发严重。他越爱沈眠,这种害怕失去她的恐惧就越发强烈,尤其当他曾经真真实实地感受过失去对方的痛苦,他只会越发地感到恐惧。
赵瑕紧紧地搂住茕娘,他的力道箍得茕娘都有些发疼,可茕娘知道,他的心里只怕更痛,所以她不曾呼痛,只是回身抱住他。最后倒是赵瑕自己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有些愧疚地松开手:“对不起……”
茕娘摇了摇头,即便赵瑕已经恢复了常态,她心中的隐忧却没有半分减少。若是在现代,或许还能通过心理治疗干预得到好转,可在这个时代,对方还是帝王,茕娘真的束手无策。
可是除了在茕娘的安危这件事上赵瑕表现的有些疯魔,但在其他方面他依然是个英明神武的帝王。茕娘的担忧也没有人能够理解,便是赵瑕自己,也不当一回事,茕娘别无他法,却也不敢再拿这个字眼来刺激赵瑕。
不过因为茕娘提起张玄鹤,让赵瑕想起尚未被抓到的赤山一事,便再次召了邵祁。
如今木清已逐渐将暗卫之事移交给邵祁,只是赤山一日没有被抓住,邵祁便依然不能算是真正的暗卫头领,因此在这件事上,哪怕向来稳重的邵祁也多少有些急躁,不过虽然急躁,他却也没乱了章法,竟真的找到了一些线索。
当初韩朔以所谓的起死回生之术招摇撞骗,也并不算低调,暗卫们撒出去之后也的确得到了不少消息,其中之一便是当年跟在韩朔身边的小道童,只要韩朔施展起死回生之术,那小道童就神奇般地失踪了,而当韩朔将那“死人”救活之后,赚够了愚夫愚妇的金银,那复生之人就再也不会出现,而那小道童又会神奇般地再次出现。
邵祁道:“这缩骨功不过是三流功法,然痛苦异常,尤其是当人已长成,此种痛楚非常人所能忍,所以修习之人并不多。不过卑下倒是打听到,有一些杂耍班子却会逼迫幼童修习缩骨功,以此供人取乐。”
“这大晋的杂耍班子不知凡几,且都行踪难定,如何去查?”
邵祁这才道:“这缩骨功要在幼童骨骼尚未长成之前,将其关节卸下,再将人装在一个特制的容器之中,直到练成以前,这容器都不能取下。而这缩骨功的功法不难获得,这特制的容器却只有几个地方能做。卑下听人描述,那跟在韩朔身边的小道童应当是少年之身,他修炼缩骨功至少也是十年以前,卑下已经叫人绘了画影图形,只要能确定此人修习了缩骨功,就立刻将人抓捕归案。”
赵瑕点了点头,邵祁行事还是周全,如今淮海卫那边事情已定,暗卫也没有太多事情,正是可以全力追查此事。
正在这时,鲁安道匆匆地进了殿,在赵瑕耳边低声道:“皇后娘娘来了。”
赵瑕点了点头,对邵祁道:“你下去吧。”
邵祁告退离开。
茕娘恰好与之擦肩而过,见到恭敬行礼的邵祁,因着他身上与宫人不同的衣服,她还多问了一句,知道对方是暗卫,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再多问。
赵瑕已经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直接就将茕娘搂在了怀中。最近一段时间,茕娘对赵瑕越发宽容,赵瑕敏锐地感觉到这一点,欣喜之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如今茕娘已经渐渐习惯与他的亲近,便是他偶尔做的过分些,茕娘最多也就是瞪他两眼,倒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赵瑕在御书房的时候,茕娘一般不过过来打扰,只是这回她倒是真的有事要来找赵瑕。
顾云璧申请外放,有了上面的首肯,自然是很顺利。顾云璧也没有挑那些富庶的地方,只是找了个中等的县城,而他外放了,杜氏自然也是跟着的,他们离开燕京,茕娘当然舍不得,却又没有办法,只能让红缨等人去库中找一些能用的东西带去给舅舅舅母,谁知送到顾府才知道鲁安道早已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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