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嗔叹道:“杨班头要在县衙中立足,可不是那么简单。这主意你不说,我也料定必是六大书吏中人出的!”他低声道:“六大书吏摆明了要借刀杀人!”
杨凡皱眉道:“若是按你这般说,那青龙山贼寇与毛家庄是有仇的,我此去收毛家庄的税银,与殷家庄何干?说不定那殷猛还要谢我给他出了一口恶气!”
胡老道连忙摆手,示意杨凡不可高声,又道:“班头你有所不知,那毛家庄本来连年械斗都赢,可是自从这殷猛上了青龙山后,毛家庄的年轻后生每年都要不明不白的死上几个!虽然未有明证,可暗中大家都说是这殷猛派人下的毒手!几年下来,这毛家庄认怂,不敢再与殷家庄放对,连村里的村长也是殷家庄的人干着!因此这毛家庄虽不交税,实则是出自殷家庄的授意!更有一桩悬案,前任县太爷孟大人,明面上都说是病死在寓所,其实也有流言说是这青龙山贼寇做下的!”
杨凡听了胡老道这一番话,只觉一个身子仿佛坠入冰窟中。那青龙山的山贼不但手中握着自己的把柄,更是想杀谁就杀谁。如今上面却派自己去毛家庄收税,无异于虎口夺食,这税若是好收的,只怕也轮不到自己,若是不好收,万一闹僵了,那岂不是成了抄殷猛的家吗?
这殷猛有仇必报,如何能饶得过自己?
他想到此处,又觉得自己是热锅上的蚂蚁,问那老道:“道长可还有什么教我的?”
胡老道摇头道:“老道所知也就是如此。不要说你我俱是外乡人,在此处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便是毛家庄,也给殷家庄借了殷猛的势力打压得不成样子。”
他叹了口气道:“这六大书吏用心何其歹毒,看来不将你赶下台去定是不肯罢休!”他拉住杨凡手掌,道:“若是杨班头不幸失势,我胡老道绝不食言,定随杨班头一同归隐!”
他这话杨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脑袋中只觉混乱的不行!难道辛辛苦苦挣扎到手的班头之职就这样完蛋了?难道这**丝的基因已经深深刻在了自己的骨头中,便是穿越几百年依旧摆脱不掉吗?
杨凡也不理这絮絮叨叨的老道,径直出了门。老鸟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说话,只远远的跟着。
杨凡回到家中,在絮儿诧异的眼神中回到房间里躺下,心中五味杂陈,絮儿静悄悄走进房来,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抚摸他的双手。
杨凡忽然很有一种冲动,他跳起身来,拉住絮儿的手道:“絮儿,老爷如今也颇积攒了些钱财,不然你跟我走吧?咱们离开这清水县,天地之大,哪里不是咱们逍遥处?”
絮儿微微笑着,眼中却流出两滴泪来,滴在杨凡手背。杨凡道:“非是我要逃走,这事的确难办!”
絮儿伸手掩住他嘴道:“你是老爷,你说什么,奴婢自然是都听的!老爷更不必向奴婢解释,但是奴婢只知道,天下乌鸦到处黑,你逃了清水县,又能去哪里?难道一直逃下去吗?”
杨凡听了不由愣住,其实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丝的基因,只有**丝的习惯,遇到事情就逃避,上辈子就是这样,所以才混吃等死等到死,这辈子好容易有些起色,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
不能,人不能总是逃,总要停下来,喘口气,然后继续上路,不管前方有什么,是妖除妖,是佛杀佛!
杨凡跳起身来,抱住絮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大步出门,叫一声:“老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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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县衙,先去见兵房的冯书吏,冯书吏笑嘻嘻的,心情似乎不错,他看到杨凡,道:“此去殷家庄来回近百里,何况你又是快班的代理副班头,没马怎么行?你与老蔡两个便去兵南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马匹!”批了张手令,交给杨凡。
杨凡不肯在冯书吏面前露了底,笑道:“多谢冯大官人!”
那冯书吏笑着挥挥手。
杨凡直奔兵南科,进门一看,桌子后坐着一人。杨凡这个闷啊,原来这人不是别个,正是之前阻他见冯书吏给他暴打了一顿的那个小吏。
那小吏抬头见了杨凡,接了冯书吏的手令,看了看,冷笑道:“这几日边关军情日紧,县里的好马都要调了去,只好请杨班头凑合一下!”引了杨凡与老鸟二人来到马厩,与那管马的马倌耳语了一阵。
那马倌看了看杨凡,嘿嘿笑了两声。
杨凡见他笑得古怪,倒要看看他二人能搞什么鬼把戏,那马倌去了片刻,在满厩骏马身后牵出两匹蹇驴,这两头驴走路一瘸一拐,毛色斑白,只怕已是上了年纪。
那书吏道:“这两头驴子虽跑不快,耐力倒好,只是上坡时候要喘,只能下来牵着走!二位留意!”
杨凡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冷笑一声,道:“老蔡,既然要去收税,带了账本没有?”
老鸟赶忙取出账本,交在杨凡手中,不解道:“不知班头要账本何用?”
杨凡冷笑道:“有道是骑驴看账本——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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