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亲眼看见菲利克斯身中数刀坠下了悬崖,他高傲的头颅也没有垂下,有好几个佣兵都被他拉下去做了陪葬——之所以会用这个词,是因为众人都知道这位忠实的侍卫必死无疑了。
米罗斯瓦夫库朝天鸣枪,似乎是赠与这位从小就陪侍左右的人最后的礼悼,但似乎也吸引了对面佣兵的注意。
瑟芬那尔开枪残忍“剜掉”一个朝着他们看的佣兵的眼睛:“好了,我们快撤吧!”
大家纷纷勒紧缰绳向山下进发。洛比塔也在心中暗自比对着在出山洞前和现在的人员状况,发现矮人确实如瑟芬那尔所言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叫麦德的矮人。人类这边则剩下他、雅米拉、米罗斯瓦夫库,他的亲侍卡茨佩尔,以及其他三名侍卫。这样之前逃出生天的十几名侍卫如今只剩下4名,剩下的即便躲过了熊熊烈火,也依旧成为了佣兵们的刀下亡魂。这样一看,米罗斯瓦夫库——这位杜马尔的最大金主,如今已成了孤家寡人。
洛比塔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意识到之前的一连串思考中闪烁出来的一个词似乎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可能暗示了些什么。但他突然又有点想不起来了。鸟鸣声如同劫后得生的悦耳音乐,混杂在寂冷潦倒的风吹叶声里,淌入心田,使他获得了一种莫名的愉悦和恬静,似乎在催眠着,催眠着让他不要想起这个重要的信息。
矮种马飞奔着,扬起阵阵灰尘。风拂过脸颊,脸上仍有余汗,仿佛在****,洛比塔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快乐。
而周围的幸存者们,有的仍沉浸在失去同伴的痛苦中,米罗斯瓦夫库除外。他经历了一场恶战,却仍不知疲惫地与瑟芬那尔以及雅米拉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在他看来,这次贸然行动实在是不太明智,因为他们之前的假设就算血刃氏族陷入战乱,也只可能是与其它矮人部族发生的冲突,却没想到居然是风险投资组织,一个人类组织,居然企图将血刃屠族。而他们也被迫卷入了这场屠杀里。
“富翁,你不要把这次行动说的这么不堪,如果你们没来,我们肯定会死在山洞里。到时候你们再找到我弟弟,他可就不一定同意与你们结盟啦。当然,你的侍卫们确实死的……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瑟芬那尔作为血刃氏族的一员,对死亡并不敏感,因此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惨烈的现实。
雅米拉也接过话茬:“是的,我们虽然损失惨重,但这未尝不值。我现在就担心那位巫师——它是谁,它在哪。它是否还尾随着我们。它只要出现,我就会毫不吝啬自己的力量,将它击溃。但它现在给予的这种无形的压力比有形的刀剑更可怕。”
洛比塔本来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但听雅米拉说完最后一句话后,脑袋里便如被游隼啄开的浆果一般,一股异样而又明确的感觉在脑海中荡开,他轻扯前面雅米拉的衣襟,轻声对雅米拉说道:“雅米拉大人,后面碰到的那些佣兵们都没有装备火枪。他们只携带了弓箭,但弓箭在这种狭窄且多弯道的山道中并不好用。”
“也许有两种可能性。”雅米拉似乎也有所察觉,便马上应声分析,“一种是他们作为攀山越岭的尖兵,必须要舍弃掉火枪这种笨重的武器。但他们也可以携带小巧方便的手铳——所以这种假设是很难坐实的。几乎没有哪一种情况会去支持他们不携带手铳,除了这种——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火器武装自己。”
风险投资组织,南方首屈一指的军事商业结合体,居然会没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的佣兵购买火器,简直是咄咄怪事,要是在杜马尔,有哪位闲来无趣在酒馆里扯起这么一段儿,保证会被周围的食客们笑话。
但现在,这么一个近乎是不可能的推测却似乎鞭辟入里。洛比塔仔细想起来,也哑然失笑。他在杜马尔的十几年耳濡目染下,深深相信只要一枚匹斯托尔金币叮当落进储钱箱里,一只脚就已经踏出了苦难的恶沼——当然了,说他是个财迷也有些过,只是生活在这么个地方,让他深知钱的魔力。但钱的魔力似乎弥消在雅米拉的这一段分析里——这位女孩儿毫不在意地地表达出这么一个意思——风险投资组织,在童谣里把金砂做填砖盖瓦的沙粒,将银矿石弃掷逦迤,可他们却不能把几把火枪攥在手里。
一路无事,他们很快来到山下,气氛骤然转换了,比起之前山上那种肃杀的气氛,现在可能真称得上轻松了。距山脚不远就是一个集市,可以看到许多部族的矮人都纷至沓来进行贸易。
“我弟弟他们应该就驻扎在附近和其他部族的矮人做生意。说不定之前已经有逃出来的矮人们给他通报了信息——不过也可能没有,毕竟依他那暴脾气,肯定就直接带着族民冲上来了。我们到了集市,先给伤员们包扎一下,”
于是他们便沿着石子路一路奔向了集市,马蹄哒哒的声音赫然与之前山路上踩着又软又泞的泥土啵啵声不同,这声音让洛比塔听着颇有些入味,但很快这个声音也戛然而止了——集市一侧入口的守卫拦住了他们,因为他们身上都有些破破烂烂的,特别是伤者们身上满是血迹,染得鲜红的衣服止不住不停滴淌的鲜血,如果说杜马尔的高级酒宴不会让那些衣衫褴褛的人入内,那么这么一个低档次的乡村集会般的贸易现场也不会准许这么些人物进入的,无论是多么穷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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