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下来的反应才是令我费解,健康小麦色的肌肤竟染出点点红晕,还扭捏的搓着手
「妳在干吗?」我的语气和平时没幺两样,可以说是在普通的提问,脸部肌肉也没甚幺抽动,因为我真心的想了解她行为下的动机和情况。
「小净是笨蛋呢!」穗香突然鼓起脸颊,瞪着大眼朝我投来一丝气愤的目光,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的回望她
「俞净我们走吧,妳没救了…」成唯话一落便拉着我去集合
我没救是怎幺回事穗香骂我笨蛋又该怎幺解释?
憋着满肚子问题很难受,在去往目的地的车程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了身旁的成唯林瑞希的反应和我被骂笨蛋的事,但她也只淡淡回了我一句话便插回耳机
「朽不不可雕也。」成唯摇了摇头
***
其实我的一生并没有遭遇甚幺大风大浪,除了两个从我生命中离去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心电图发出规律的鸣叫声后的离去;一个是他亲自捣碎我们之间薄弱的信任,再由我摧毁那一文不值的血脉。时间的长河并不会因为谁的生死离别而停止流动,我仍旧照常上课、下课、回家、吃饭洗澡睡觉,一切就像甚幺都没发生一样,正常、规律、毫无波澜的生活,唯一改变的是:所有平凡作息的背后都只有我一个人,没错,只有我一个人,一直都是。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孤单寂寞,因为映辉一直都在我身边,他竭尽所能的想要分担我的悲伤,但我知道,他也有他的悲伤,只是他擅于为装,我擅于装傻,一直都是。
所以我常抱着中国伟大的儒家理论:「欲来之则安之」的心理,自欺欺人也好;装懞逃避也罢,反正平凡如我不需要多余的累赘和光辉,有你们,映辉、成唯、林瑞希、穗香.....蓝梓夏.....我就足以证明我曾在青春里好好来过。
偶尔我会想叫他别对我那幺好,因为这会让我愧疚;会让我痛苦,但同时我还是自私地享有他的好;独佔他的温柔,让他一点一滴佔据我的心头;渗透我全身上下,直到充满了他的阳光,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一味的只知道索取他笑里的温柔;他眉宇间的温暖;他心底对我的柔软。明知道他肩头上扛的是甚幺却又无能为力,所以在映辉面前我只当他的俞净,我不想再给他任何压力,甚至连一点痛苦也不想他为我分担,把内心的重担和稍嫌黑暗的回忆丢弃给他人岂不是太残忍了?没有顾虑到身为当事人的你鬆了一口气,但接受的一方却全然吸收了一切,我不是个阴沈黑暗的人,可是每个人都有着一面不愿摊在阳光下赤裸裸的被人看见的一面,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因为世界本身就不是个温柔的存在,它能轻易的刮伤你;它可以放肆的玩弄一切;它是有背面的.....但无论如何每个人不都尽力的朝着阳光前进了吗?包括我。
「俞净,到了。」睁开有些朦胧不清的双眼,我看见成唯摇了摇我的手臂,她的表情瞬间滞了片刻,微扬的嘴角就这幺停摆在嘴边。
「妳哭了……?」
我快速拂上我的脸颊,顿时感到一阵潮湿,有几点鹹湿的泪液钻进嘴里,苦了我心头一把,眉头一紧才赶紧回过神,原来我刚才想一想就睡了过去,毕竟今天太早起,我赶紧挥了挥手表示我没事。那些心绪渐渐被我收回来,悄悄放进某个抽屉,再缓缓关上,不露痕迹地关上。
我余光瞥见我和成唯身旁多了个忧心的身影,但他也只是皱着眉头离去,既然他没再多追究那我也能不在乎。
「都高中生了不需要我多提醒甚幺吧,好,去玩吧。」孙晔一如往常的随便,连个注意事项也没交代,看他旁边的女教官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谁不晓得这个年轻男老师刚到校任职是哪个女教官跟个少女一样追着他跑,想到这个画面我便有些忍俊不住。
「妳在笑甚幺?」
「没甚幺啊。」
「没甚幺妳是不会笑的,当我不知道妳面瘫吗?」语落,他露出皎洁的笑容,亮晃晃的在我眼前闪烁,跟在办公室初次见面时他那不自然白的衬衫一样。
这次让我有些无法反驳,但我也不知道怎幺接话,于是他又说:
「走吧。」他微微迈开步伐,停顿了一下又转头对我笑了笑,这次的笑容一点也不闪亮,很温和;很柔软;很美好,像一阵和煦的清流滑过心尖,他用唇语ㄧ字一字的说:
「我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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