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父知道。”遥舟被她那认真神色惊了一下,下一刻却满腔温柔,捏住她娇小柔软的手,“溪涯是个长情的人,断不会忘了师父。”
溪涯紧抿着嘴郑重点了点头,将头转向那说书老头,他依旧坐在一长案旁,滔滔不绝地说着富家小姐和书生帝王的孽缘□□,可溪涯此刻却觉着无甚么好听,她满心想的全是刚刚遥舟眼中一瞬的悲意,心中有一丝莫名难受,许是师父也有一份难舍的情,只是不知这情累了她多久?被她心心念念的人可还在这世上?
茶馆小二上来询问,遥舟选了数份精致小巧的茶点,多半让溪涯来吃,自己只端着茶盅,望着那层层叠叠围着说书老儿的人,半是无聊半是神游地坐着。
说书老儿说到那小姐做了贵妃,有了身孕之时,街上忽地“叮呤咣啷”传来一阵震耳铜锣声,茶馆中茶客皆被引着上街去看,那老儿就眯着眼端坐着,捧着店家给他备的凉茶喝一口,应是在等着茶客都回来了,再开讲。
茶客们围着门口站了好几排,后边的人惦着脚尖去看,溪涯和遥舟未动,坐于座上犹自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
那小二来给她们添茶,眼睛还瞅着门外,对二人道:“外边来了个耍子,手里牵了一只红狐狸,倒是稀罕极了,二位不去看看?”
“可想去看看?”遥舟不答,反问溪涯。
溪涯见那多人围着,心中就不大想去,却见遥舟有几分兴致,便点头道:“想去,师父。”
“好,那我们也去看看。”遥舟取出茶钱付了,两人越了人群出去,街上围了不少人,都新奇望着一灰布长衫,留着一头白发白胡的老道,他一手端着一柄拂尘,另一手牵着一绳子,绳头拴着一只红毛的犬状动物,此刻半卧垂头,低眉顺眼,偷偷瞅着身旁的人。
那老道见街上人围的差不多,便一扫拂尘,轻咳一声,声色洪亮地道:“老道我走南闯北,这些年在各处城中算过命、看过风水、卖过字画也捉过妖,那妖物害人之狠,真真是让人欲除之而后快,可老道心善,想留他们一命,遂带着这畜生在世间游历,希望它能戒了戾气,也算老道我积一件功德,只是老道行至这空州城,一路上花销颇多,此刻着实是身无长物,便不得已叨扰了城中百姓。”
他拉了那狐狸,狐狸便乖乖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眼含怯意地望着众人。
“老道不是乞儿,故而此言绝不是让父老乡亲施舍银两,这畜生会些小把戏,老道让它展示一二,诸位若喜欢,便捧个场,接济一二。”
人群中有起哄声响起,老道见氛围甚好,便从包里取出一颗木球,脚下轻踢那红狐狸一下,那狐狸一个激灵,竟缩起前爪,用两只后爪站立而起,甚灵活地走到老道的对面,静立站着,等那老道咳嗽一声,将手中木球扔了过去,红狐狸便直立小跑上前,蹦跳而起一口接住木球,再落回地面,小跑着到老道身边,把小球递回他的手里。
人们看的惊呼不断,往日哪里见过只用后肢行路的狐狸,心中更是断定这定是一只妖精。
狐狸连颠带跑好几次,已是气喘吁吁,甚是乏力,溪涯眉头紧皱,甚有些可怜它,想那老道口口声声说着妖精可恶,说自己是在渡化这狐狸,可狐狸又瘦又脏,他身上却穿的干净利落,对这狐狸打骂苛责,何谈为盗为僧的善心。
遥舟见她愤愤,就拉了她的手,略带安抚。
杂技耍过,那老道犹不满足,在人群起喝声中拉了狐狸一把,狐狸眼中含着几分泪意,嘴中呜咽了一句,一瞬变化,烟雾骤起,它摇身一变成了一头小驴,又是一变,成了一只小兔。
凡人何时见过这般精怪场面,登时惊呼声起,人群四散开去,却又心中好奇不舍离开,只散散围的甚远,伸着老长的脖子在看。
狐狸变了数十种动物才停住,烟雾散去时它半坐地上,吐着舌头粗喘着气。
老道将它连拖带拽拉回身边,在它前爪中塞进一个小铜罐,踢它一脚,它摇摇晃晃起来,后肢站着,随老道走到人群面前,收着赏钱。
走了大半圈,那狐狸才走到溪涯身边,捧起铜罐可怜巴巴地望着,等她投赏钱。
溪涯心中甚气愤,怒目瞪着老道,又看看狐狸,她自家中遇难以来总对欺凌弱小一事甚觉厌恶,此刻只苦于自个法术不精,不得这老道那般厉害,不然非要替狐狸出口气。
她拉了遥舟的手,摇了摇,轻声唤着师父,想问她讨上一二钱给那狐狸,许能让它得几日休息。
抬头却见遥舟凝目盯着狐狸,半晌才回头看了她,嘴角含笑,半是玩笑地道:“这狐狸修为甚不错,哪里是这半吊子道士能抓得住的?真是奇了。”
她虽望着溪涯,口中的话却是对着那老道所说。
老道一听,脸色便不怎地好看,压了许久才压下去一腔火气,故作高深,淡然地道:“这位姑娘倒是好大的口气,你说这狐狸修为不错,老道算你猜对了,只是你诋毁老道修为不精,那我问你,若我真是一个虛架子,怎能制服了这恶妖?”
“我想……莫不是你偷了北丘洞府的困妖绳,趁这狐狸受伤虚弱之时,将它偷袭了去吧?”遥舟一双清眸望着他,语气倒是更自若,却听得那老道瞬间白了脸。
“胡扯!出家之人不打妄语,偷窃之罪最最下贱,我怎稀得做这种事。”他破了自个从容不迫的假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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