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热闹,我甚欢喜。”狐狸也蹦跳着在窗上巴巴看着,想了想,又回头去问溪涯,“你那仙人师父可说了咱们何时下去?去晚了人怕是更多了,我还想着要早些去寻我那心上人呢。”
“你一狐狸,怎好找那寻常人家的姑娘做心上人,难道不该去找只母狐狸?”溪涯从窗上抬脸起来,甚疑惑地对它道,“寻常人家的姑娘若是知道你是狐狸精,怕吓都吓死了,怎好与你相守?”
“非也非也,我修炼千年成了人形,已算不得是普通狐狸,如今大小也是半个地仙,与那凡人一处待久了,也可给她们传些仙气,延年益寿,正所谓一狐得道,众人得福。”狐狸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眼睛一瞟望见溪涯放在桌上的莲花灯,“小友,你可在这灯上写了寄语?我听闻凡人都喜欢在这里边写一两句自个的心里话,说些不好说给别人听的心事。”
“自然写了。”溪涯爬上凳子将花灯取下,拿在手中抱得紧,对门外自言自语,“师父换衣服怎么还没换好?”
“是啊,怎地还不好?再不走怕是要晚了。”狐狸奔奔跳跳下来,心心念念的都是自个的心上人,去晚了怕是要被别人带跑了。
“你若要去,那便自己去好了,溪涯等我,你又等我做什么?”遥舟推开屋门,缓步走进来,一身白沙长裙堪堪盖住鞋面,只露出绣着金丝云纹的尖。
她往日打扮素净,今日的这套裙装层层叠叠穿起来有些繁琐,在袖口领口有些淡蓝丝线编绘的纹饰,看起来甚华贵,映着她本柔美的面容带上几分冷然。
“师父。”溪涯望她一眼,顿有种心头一瞬紧缩的感觉,只带着几分呆傻地笑着道:“师父今日美极了。”
“确实美极美极,”狐狸接了她的话,一双狐狸眼也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真恨不能用天下最好的词来称赞仙人,仙人真是有那倾国之姿,倾城之色……”
“你且打住,听你这话,我的牙都要酸掉了,”遥舟颇冷淡地打断狐狸,脚步轻盈上前将溪涯揽在怀中,捏捏她的小脸,“我的乖徒儿今日也可爱极了,走,师父带你去街上看灯会。”
她拉着溪涯要走,狐狸也三步两步跟上,她便停住步子,回头与它淡淡地道:“你若要去,就化个人形自个去,莫要跟着我们。”
她挽着溪涯头也不回地出门走了,狐狸眼巴巴地望着,不见那两人回来领自个,只得自我怜惜地哀叹一声,四只短腿一迈,跳上了窗台,纵身越下,于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出了客栈才算见识到了今日空州城中有多么喧闹,门口的街上挤了好些人,都围在路旁望着,中间大道空出来,一会儿有祭祀表演的要过街。
溪涯一手紧紧抱着自个的莲花灯,一手牵着遥舟,断不敢放开,怕在这多人你挤我推,走散了想是一夜都找不回了。
遥舟未有这般自觉,她头一次见到此等人间盛会,啧啧称奇时也颇按耐不住想入那人流走上一遭。
客栈门口站着些书生打扮的男子,三两成群,正抬着脖子等表演的队伍,遥舟忽带着溪涯出来,惊扰他们一下,回头看见遥舟,几个书生的眸子瞬时便直了,只直愣愣地盯着,见她似要出门,就齐齐让开了步子。
遥舟回头轻道声多谢,后拉着溪涯三步两步入了人群,向着前方行去。
溪涯偶回头去看,那几个书生依旧呆呆地望着这处,似是被什么勾了魂一般。
遥舟犹不自知自个一路上究竟招了多少蜂,引了多少蝶,只管一路向前去,往她心心念念的灯会那里走。
溪涯被她护在身侧,免了不少冲撞,虽都是冲着遥舟而去,偶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四周热闹非凡,她心中却泛起了些冷意,一转眼望见一雍服男子脸上带着笑,手里风骚极了地摇着小扇向她们而来,走近之时却猛地合了扇子,一双贼眼撇向别处,直愣愣地撞了上来,她心中终是轰然而起一阵无名火气,上前一步侧身挡住遥舟,在那男子靠近时伸腿在他的小腿骨上猛踢了一下。
男子一个踉跄,面朝地摔了下去,“哎呦”声被人群喧闹掩盖起来,他摔得惨痛,心中却更是难堪在佳人面前露了丑,只赶紧红着脸爬起,把身上沾染的尘土拍打干净,再抬头看时,佳人已经走远了。
过了这条街,再往前去就是卖灯的小巷,一片灯绿花红,烟火阑珊之景,顿让遥舟眼前一亮。
“就是这处,曾有仙友说过,逛庙会最最要去的地方就是这灯市,一巷的纸灯布灯金丝灯,能把人的眼睛都迷乱了,今日看了果真如此,早知道我便不让你自个做灯了,咱们买上几盏这里的精巧小灯岂不正好?”她正在兴头上,搂着溪涯的脖子说的欢快,为她挡了一路桃花的溪涯颇无奈地望于她,却被她那满脸的欣喜感染,顿将心中复杂情绪尽数抛却,只温柔笑着道:“徒儿觉得还是自己做的好。”
虽她做的颇粗糙,颇没有莲花的样子,可到底是遥舟陪她捣鼓了一日的东西,与她而言比这满街的花灯都要贵重多了。
“可咱们只做了一盏,师父还没有灯呢。”遥舟牵住她的小手,软软的,像是一团糯米糕,“今日我想买上七八盏,都放进河里,也算是把我这千百年来的孤寂气全放了。”
“好。”溪涯点了头,紧紧牵住她,另一手抱紧自个的莲花灯,“师父莫要走太快了,溪涯怕自个……”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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