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还有一个巷口的时候,车夫忽然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平民站在街口,背上像是背着什么东西,见了秦家的车驾来,还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
“请问,车中可是秦侍郎?”
那人说话像是带着笑,秦家的家仆勒住了马头,道:“是,你有什么事?”
那人笑了一声,再次拱了拱手,从背上取下那物事,道——
“深夜相扰对不住,大人要小人来取秦侍郎的性命,得罪了。”
秦家车夫骇然间,只听一声弓弦崩响,脆弱的车门被射穿,车内传出一声暴叫。
“杀人了!!!”
车厢外的惨叫声和贼人逃跑声乱作一团,车内的秦尔蔚,死死地盯着那支钉在他耳边的冷箭,吓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待到马车再次动起来,妇人的声音传进来时,他才渐渐找回知觉。
“尔蔚,你告诉娘,到底怎么了?”
妆都哭花了的秦夫人一开门,见秦尔蔚抱着脑袋颤声道。
“她要杀我了……我知道她是敌国的人,她要派人来杀了我灭口了……”
“尔蔚,你说谁?谁是敌国的人?”
……
“还以为你今天晚上又不回来了,粥在炉子上温着呢,快去吃了,省得夜里又胃疼。”
就算是深夜回到家,家门前的灯火依然是亮着的,走进家门后,被寒夜浸透的官袍才慢慢回温。
肩上被搭上一件烘得暖暖的裘衣,陆栖鸾坐下来,看着陆母为她忙进忙出,问道:“娘,我都说了今天晚点回来,不用等我的。”
陆母摸了摸她的手,又忙活着拿来一只手炉塞给她:“不等你你又不知道加衣服了,你看今年雪下得早,白天娘就把你的冬衣都拿出来了,明天记得穿。还有,这件小袄是新做的,穿在官服里面,去了衙里就不冷。”
眼底溢出一丝涩然,陆栖鸾忙低头用粥碗掩饰了片刻,道:“娘,最近我做太子少师的事,您不怪我了?”
陆母坐下来叹了口气,道:“你要是个儿子,娘哪用操心这些事……栖鸾,你是个姑娘,家里不是瞧不起姑娘,只是这世道啊,对女人总是苛刻些,娘是怕你受苦。”
陆栖鸾眼底浮现一片柔色,轻声道——
“没事,娘,我不会离开家太远的,这辈子都不会。”
温粥暖身亦暖心,秦尔蔚的话渐渐地在脑海里淡去后,忽然有枭卫来叩门拜访。
“又怎么了?府里出了什么事?”
来报的枭卫道:“陆大人,酉时三刻间,元和坊秦府前,秦侍郎被刺杀,虽未成功,但秦侍郎受到了惊吓。”
陆栖鸾拧眉道:“秦尔蔚有什么好杀的?查到刺客踪迹了没?”
“元和坊四周尽是三品大员府邸,卑职无令,不好搜查,但现场留下了贼人箭支。”
那箭支漆黑,并无淬毒的痕迹,本是看不出什么。陆栖鸾却想起苏阆然在梧州时教她的那一套辨认方式,让人取了只花剪来,烧红后将箭支内侧的铁皮剪开一看……
来报的枭卫面色难看:“陆大人,这……”
陆栖鸾面无表情地把箭支丢进火里销毁,道:“我就知道,喂完了糖,他就该对我上鞭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鸟儿很聪明的一个人,之前隐约有感觉,但不说破,也不愿意去细究。
对她而言生恩固然重,但养恩更重,先前的那些男人们并不是不好,可能如果她是个孤女设定,分分钟就和他们私奔了。
可小鸟儿的爹娘对她这么好,她怎么都不可能去伤害他们,也是她最温柔的一面吧……
☆、第82章 东沧侯
“……那一年还是冬天, 遂州外两百里地龙翻身,把山给崩了,西秦的灾民就趁机涌了进来, 有的去了南岭, 有的去了五陵,留在遂州的只是一小部分。那些灾民来了之后为免让楚人听出口音, 就佯装哑巴。当时秦大人掌管粮草, 也听命去为百姓舍粥, 两三日后才发现那些灾民并非本国之人, 本是要去告发的, 可第二日秦大人又说此事算了,把一些家里死绝的军户户籍给了那些灾民,还把那些人给安置在了城里。”
“为什么?私藏敌国之人对他有什么好处?”
“说是收了那些灾民的钱财,当时也有人看到了, 百姓们私底下都在传。”
“那些人都已经沦落为流民了, 哪里来的钱财给秦越行贿?”
“这大人就有所不知了,西秦盛产金银, 粮食却是有价无市的,那些流民入楚后给自己买个身份, 从此衣食无忧, 也不奇怪。”
这证人是当年在遂州负责安置流民的一个里正, 手上的账本俱都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秦越批了手令让他安置这些流民。
陆栖鸾手上也过了不少案子了,知道下面的那些贪官比商人都精,冒的风险必然要和获得的利益相当, 而区区灾民的钱财,能让一个京官出身的显贵顶着里通外国的罪名为他们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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