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啊,有律师证就行。”郑学平没回头,他用力的往墙上钉钉子。
“北京京民律所临海分所?”陆雨菲认真的读着招牌上的字。
“对,胡天民是股东之一。”郑学平抹着头上的汗。
陆雨菲尴尬一笑,心想这胡天民还有点儿义气,可嘴上却说,“本来想帮你拉几个案源,可既然这律所有胡天民一份儿,那对不起,恕不能相助了。”陆雨菲对胡天民的恨从未消失过,这个无耻之徒打碎了她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她绝对不会原谅他,郑学平当然了解陆雨菲的恨,所以在她面前从不提胡天民的事,他呵呵一笑,说嫖娼已够难听,就不傍美女了。
陆雨菲走后,郑学平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又吐出来,看着烟雾一点一点消散,就像看着自己走过的人生,没想到四十多岁又回到起点,陆雨菲不帮他的忙,李红卫会帮倒忙,他听说全城的律师都接到李舵主的号令,谁也不许与郑学平合作,还有贺建国,听说已荣升高院副院长,这次把当年嫖娼一事捅出来的是谁呢?是李红卫,还是贺建国?看来他们一直盯着他,并不打算放过他。郑学平不知道回临海能做什么,他只知道必须回来,面对过去的一切。
在临海没客户没关系,郑学平只能像一个新入行的小律师一样从头开始,他印了好几包名片,抹下面子,每天一起床就提着包去写字楼派发,这种在大海里撒网的方法完全是碰运气,大部分名片被客户随手扔进垃圾桶,这一点,郑学平心里很清楚,但是他不泄气,每天去撒网不误,他相信总有一天,鱼儿会进网的。有一次他发完名片还没等离开,收名片的那个总务理就把名片往垃圾桶里扔,被郑学平看到了,这太过分了,简直是羞辱人嘛,不过郑学平没恼,反倒急忙冲上去,接住了往垃圾桶里掉的名片,说理您把名片放错地方了,那个理很不好意思的把名片收回去,仔细看看名片说,哦是郑律师,不好意思,这两天忙糊涂了。郑学平忙问你忙什么呢?理叹气说我们有个员工闹辞职,他的主管不放他走,他就去医院开了一张休假证明,然后就不来上班了,公司还给他发着工资,可是听说他已去别的公司上班了,你说现在的人道德水平怎么这么差,郑学平一听,是双重雇佣,雇主方当然可以起诉,可是案子小,诉讼过程复杂,而且起诉应诉恐怕对企业产生不良的影响,他给这个理出主意,去找对方公司人事部协商解决,那个理一听,拉住郑学平连连说好,他们就是不想打官司,结果是郑学平陪着理去找对方的雇主,很快两家公司达成协议,纠纷顺利解决。
律所开业以来,郑学平遇到的都是这种小案子,赚不到什么钱,又花掉大量的时间,这种琐碎平庸的生活最能消耗人的斗志,慢慢的,郑学平的生活节奏慢下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早上睁开眼睛先劝慰自己说反正也没什么大案子,然后再去睡一觉,李子然和郑娜还在北京不肯回来,郑学平又过上了懒散的单身汉生活。周海滨猛敲郑学平家的大门时候,郑学平还在床上做梦,这回梦的还是那间黑屋子,他还在擦地,没等到管教喊郑学平的名字,突然顶棚打起鼓来,咚咚咚……郑学平猛地惊醒过来,原来是有人敲门。
郑学平打着哈欠揉着眼屎去开门,明亮的阳光下,站着一个身穿法官制服的干练男人,阳光晒在他肩膀上的肩章,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是多日不见的周海滨,郑学平撇撇嘴,心想前几天为苏家桥的事儿找你,你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又冒出来,唱的是哪一出啊?但还是把他让进屋。周海滨带着阳光走进郑学平的屋子,他让郑学平赶紧去洗漱,收拾利索和他一起去个地方,郑学平笑嘻嘻的说兄弟,你可别给我介绍案子,我这个小律师攀不起你高院官,周海滨说美得你,我哪有功夫给你介绍案子,你自己撒名片去吧。
郑学平对这个发小有些迷糊,早听说他这些年与贺建国走得很近,但是苏家桥一案让尚清出庭,周海滨肯定帮过忙,可是最后的判决结果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周海滨苏家桥案为什么会被发回中院重审?周海滨点着一根软中华,回答到判决结果有审委会负责,他不清楚。郑学平才不信他的话,不清楚就有鬼了,但是既然周海滨不说,他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他知道这个人外表柔弱,内在坚硬,他不想说的话,谁也别想撬出来。周海滨用眼睛瞄着郑学平的书房,郑学平没好气的说,里面的书都是我爸留下来的,你想看就去拿吧。周海滨瞪郑学平一眼,没吭声。
周海滨开车拉着郑学平来到临海中级法院,把郑学平交给刑庭的赵庭长就走了,郑学平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周海滨这是要干什么。赵庭长是80后,西南政法毕业的博士,在法院系统可以说是青年才俊,未来之星,他旁听过苏家桥案二审,对郑学平在法庭上的表现非常赞赏,又听说这个律师是代理苏家桥案,心中不有些敬佩,现在人人都讲济效益,说白了就是见钱干活,不要钱的律师极少,他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人,现在工作上遇到一个难题,想找郑学平这样的律师辩护,于是就联系了周海滨。赵庭长介绍说他手里有个刑事案子,没钱赚,问郑学平接不接,郑学平正闲的要死,只要有活干,有钱没钱无所谓了,赵庭长一听高兴的说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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