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了许多,眼睛也渐渐睁开,“殿下这些天要奉命巡查军务,有阵子没法回东宫了,还能歇歇,岚姑不必担心。”
“当真?”
“嗯。这会儿恐怕已出京城了。”伽罗唇角微勾。
虽说新婚离别令人眷恋,但谢珩不在,她还能偷懒一阵,伽罗竟觉得庆幸。
……
谢珩虽带了战青和杜鸿嘉外出巡查,东宫中仍有韩荀坐镇,诸事皆有定例。
伽罗前些天将该见的人都见过了,而今身子不适,更不宜见客,当日补足睡眠,后面几天的大多时间都泡在玉清池中,缓解身上不适。
她这边既已出阁,傅良绍便奉命仍回丹州为官,戎楼的副手也告辞离去。
这日谭氏来看望伽罗,说起高探微近来处境,不免提起在淮南的时光。不知怎的提起伽罗畏水的事,谭氏便又劝伽罗,让她抽空学会凫水,总得克服心魔。
伽罗闻言,不免提起玉清池。
玉清池是东宫女眷所用,去岁谢珩带伽罗去过一回后,便闭锁至今。直至前两日伽罗身子不适,才吩咐宋澜开了殿门,将里头打扫规整干净,舒舒服服地泡了两回。
而今一提,伽罗当即决定,趁着谢珩不在的这阵子,学会凫水。
夏日炎热,东宫楼台宫阙轩昂壮丽,能避暑的却只有清思园和朗润园,哪怕是芙蓉陵附近有荷池碧水,仍旧难抵酷暑。
玉清池便成了伽罗最好的去处。
每日晨起用饭毕,或是翻书散步,或是入宫给段贵妃请安,待地气热起来,便钻进玉清池里泡着,连同午饭都在那边用过,直至后晌天凉,才回芙蓉陵歇息。
在玉清池里泡的次数多了,畏水之心渐去,遂挑了个会凫水的女官来教她闭气之法。水池占地广,周遭水浅,里头渐深,正中间有七尺之深,伽罗赤脚站在底下,池水会整个没过头顶。
她起初只敢攀在边缘,若非有那女官搀扶,绝不敢往里走半步。慢慢儿胆子大了些,也敢独自往里走几步,只是要岚姑带人守在池边,好叫她心里不发慌。
岚姑甚有耐心,每日陪在旁边。
连着十数日后,伽罗畏水之心尽去,哪怕女官不在身旁,也敢独自走到最深处,蹲在底下闭气泡上片刻,再冒头换气。虽说池子有限,她还算不得学会凫水,却也学了六七成。
伽罗欢喜之余,却日渐觉得疲惫懒怠,茶饭不思。
起初她只以为是天气酷暑以致身子不适之故,后来有天下雨,满殿清凉时仍旧懒怠如故,这才觉出不对劲,召谢珩信重的侍医来诊脉。
那侍医诊过,脉象并无异常,只是比从前体弱了些许,听得是伽罗近日饮食减了大半,因脉象瞧不出端倪,便推断与此有关。不过毕竟是行医多年的人,对着太子妃的贵体不敢疏忽,又细诊了一回,“咦”了一声,向岚姑道:“微臣僭越,不知太子妃近来月事可有异常?”
“正是为此悬心。这个月已迟了三天,没有动静。”岚姑面含担忧。
侍医听了,只是沉吟。
岚姑在旁瞧着,暗暗心急,等了片刻不见他出声,又问道:“月事推迟,莫不是……有喜了?”
“说不准。”侍医如实回答,“倘若真是殿下有喜,这会儿脉象也未必显露。况以微臣所断,太子妃这脉象,并非喜脉。”又细问了几样旁的事情,才算是有了把握,“如此看来,太子妃这是宫寒之症,只是时日不久,才无大碍。”
伽罗闻言微怔,同岚姑对视一眼。
先前居住淮南时,因谭氏调养精心,伽罗的月事向来很准,每回也都十分顺畅,几无痛感。后来北上议和,途中经了几回麻烦,月事着实乱了一阵,后来在东宫安顿,岚姑精心照顾,渐渐平复如常。
未入东宫之前数次诊脉,并没半点宫寒的迹象,出阁之前那回月事也顺畅如旧。
这宫寒,难道是进了东宫后新添的?
伽罗心中微跳,随口道:“不知女子宫寒,是因何而起?”
“宫寒之症,多因寒气积聚而起。”侍医恭敬拱手,“夏日贪凉喜食冷物,冬令节气骤变时不添衣物,或是饮食不当,用药有失,都可能令寒气侵体积聚。先前给殿下诊脉时并无此症,莫不是近日因天气暑热,贪凉所致?”
这样一说,伽罗不免蹙眉。
时值盛夏,不似深冬严寒,不可能是节气令寒气侵体。她虽偶尔贪嘴,但被谭氏管教了数年,还能压得住口腹之欲,并不曾吃过冰寒之物,连那消暑的冰酥酪都不敢多吃。而至于饮食……自那晚她搬出锦囊后,谢珩特地留心,将管芙蓉陵膳食的女官黄莺耳提面命,嘱咐其务必精心,打理饮食的都是谢珩亲自查过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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