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些茫然,看他走近后,笑容立即堆满脸:“逢山啊,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还来呢……我又糊涂了?昨天不是才来过?”
“那是昨天,今天又想您了呗。”驰见搂住外婆肩膀,脸蹭了蹭她头发:“我们进去吧,小心着凉。”
外婆动作迟疑了下,又望向雨幕:“等等,逢春还没回来呢。”
驰见哄骗:“我妈在外地,今天雨太大赶不回来了。”
外婆沉默一顺,跟着他转了个方向:“是吗……那逢山呢?”
驰见脸色不由黑沉,绷紧唇线:“外婆,我不就是吗。”
“……哦哦,你是逢山,你是……”
驰见哄着外婆进去,房间没开大灯,一盏壁灯发出幽幽光芒,临床的马奶奶睡得并不安稳,许是老毛病犯了,不时传来压抑的低咳声。
帮外婆洗完脚,逗着她说了会儿话,时间越来越晚。
她快睡着的时候,江曼端一碗姜汤进来。
两人低声交谈,江曼:“把汤喝了,驱驱寒,这衣服裤子是你周叔叔的,等下换上再走,要不这一身湿的,回去路上肯定会感冒。路路这孩子也真是,哪儿能穿你衣服,都是孩子,谁感冒了都不好。”
驰见动作顿了下,衣服没接,只接了姜汤:“谢谢,江主任。”
“叫阿姨就行,快喝。”
她语气自带家长的威严,有几分强势,这一刻却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叫人不讨厌。
驰见捧着海碗,热气铺面,微辣的液体冲入喉咙那刻,凉气瞬间被逼退出来。
他一鼓作气,碗见底时,出一层薄汗。
两人一同离开,悄悄关上房门。
走廊仍旧灯火通明,此刻却极静。
江曼看看窗外:“雨停了,趁这会儿赶紧回去。”
驰见应声。
她又转过头来,欲言又止的说:“今天也多亏你来看外婆,顺道送路路回来,要不我们还真是不放心。”
驰见说:“顺道而已。”
江曼笑了笑:“女孩子就是麻烦。”她顿几秒:“你们班那个马小也,你知道吧?”
驰见不动声色。
“他之前跟路路是初中同学,两人关系不错,他就经常送路路回家,高一没分班之前,你可能不知道,因为走得太近,被老师叫去提醒了两次,哎,现在这群孩子,性别界限太模糊,阿姨上学那会儿啊,跟男生说句话都脸红,更别提一起回家了。”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听不懂的是傻子。
驰见:“今天真是顺路。”
“阿姨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多想。”江曼状似恍然的解释:“不是不让你们交朋友,只是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能越线。”
驰见插着口袋:“我明白,学业为重,考大学是正经事儿。”
这话取悦了江曼,他没父母疼爱,难得又懂事,她发现有点儿喜欢这孩子了。
送走驰见,江曼回房去,甜汤已经温好,她朝楼上喊了声,叫久路赶紧下来喝。
李久路应道:“就来。”
她擦着头发,冲电话说:“我妈叫我,先不聊了。那人是老人院一个奶奶的外孙,顺路回来的。”
马小也那头乱哄哄:“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他们也叫我呢。”
“你别玩儿太晚了。”久路问,“今天你们说打赌,输了真会去刺青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马小也说:“在身上刻字可不是小事,哪儿能轻易来,开玩笑的。”
李久路没再多问,道了声晚安,挂掉电话下楼去。
江曼煮甜汤是一绝,但几年前搬到周家,知道周克不喜甜食后就很少做。
今天煮的红豆圆子汤,圆子软糯,汤汁清甜。
母女俩难得安静坐在餐桌前,以往都忙忙碌碌,吃饭像打仗,每个人都争分夺秒,有自己的事要忙。
江曼给久路盛了第二碗,快吃完的时候,周克从书房里出来。
他端着杯子,鼻梁上架一副无框眼镜,白色家居服下,健朗的身材是长期运动保持的。
他去厨房倒满水,走到久路旁边:“妈妈煮了甜汤?”
“嗯。”
“味道怎么样?”他喝一口水,无事闲聊。
久路搅着碗里的圆子,稍稍抬头:“周叔叔,要不要给您盛一碗?”
周克一耸肩:“太甜了,吃不惯。”
之后忽然安静下来,他靠在桌角,若有所思的喝着水。
江曼拎着垃圾要出门:“工作完成了?”
周克动了动:“没有,喝口水歇一歇。”
李久路勺子放到碗里,快速起身,接过江曼手里的垃圾袋,披了件衣服代替她出门。
雨后空气清新,院子里水洗一样干净。
门前是一条单行道,路面铺着粗粝不平的条石,路灯掩在梧桐树间,把叶子照昏黄。
这里一百年前被沦为殖民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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