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仅仅一秒钟便移开了视线,从容的又低下头去享用自己的早餐,仿佛没听到。
得,这位更狠点,连“嗯”都省略了。
裴涪浅心底冷笑一声,她母亲这样的性格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系主任的,如果自己是她的学生,一定会鼓动全校学生签字联名罢黜。
对方高冷的不说话,她也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反正从小到大这事儿她没少做。
只是以前尚小,还以为父母对她冷淡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后来渐渐地,才意识到不管自己再怎么优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罢了罢了,她在心底安慰自己。
匆匆吃完早餐,她站起身,端起餐盘时不小心手抖晃了晃,叉子掉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果然系主任轻轻皱了下眉。
她突然就乐了,仿佛能惹到对方生气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捡起叉子重新放回盘子里,转身欲离去,却蓦地听见身后人低声开口:“你去哪?”
不带一丝情绪的问话,冷冷冰冰的面容,却莫名的叫她红了眼。
从有认知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同学父母不一样,他们不会在她得了第一后骄傲的带她出去吃大餐,不会在她做不了选择的时候理性的替她分析,不会在她被排挤时教给她为人处世的方式,他们不会的太多太多。
可是尽管如此,他们依然是她的亲人,她的内心还是渴望着被关心被疼爱的,至少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得到该有的关爱。
这个意识让她有些难过,她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了,她以为自己真的都不在乎了呢。却没想到,她还是渴望的。
她飞快的擦一擦眼泪,冷静的回答:“哦,今天有市里组织的数学竞赛,我报名参加了。”
其实这次全市中学生学科竞赛意义重大,凡是最终成绩排名前三的考生即可在即将到来的中考中幸运的加十分,机会实属难得。
说是加分,可明理人都知道这是各个学校挖人的手段。
能来参加竞赛的考生都是各个分校送报成绩排名前列的佼佼者,有没有这十分对他们来说并不打紧,可要是能被好学校挖走提前出线,也是一件绝对的好事。
作为和附中最有竞争力的四中自然也派出了本校的王牌,裴涪浅是代表出征者中的一员。
她说完,看见程晓玥冷淡的点了下头,轻轻的就那么一下,但她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考虑了下,她忽然动容的看向对方,满怀期待的试探开口:“您觉得…我高中考哪里比较好?”
“随你便。”
“……”
果然动容什么的都是浮云。
呵。
**
裴涪浅记得那天很热,北方的四季只有冬夏没有春秋,过了冬天就是夏。
那天早晨不太愉快,她一个人生着闷气挤地铁,从西直门到海淀,遇上上班早高峰,差点没被挤死。
一路上她都在难过谁家的父母像他俩那样,谁家的孩子像她这么悲催。各种负面情绪喷涌叫嚣,她偷偷的在人群中上抹着眼泪。
到考场的时候,她怕影响自己的情绪,再没敢看一眼校门口来送行的父母,再不敢多听一句父母鼓励孩子的声音。
慌乱的脚步声,她匆匆找到自己的考场和座位号坐下,低头默背完一遍《出师表》,那种委屈的心情才渐渐消失。
她舒了一口气,看到黑板上方挂着的钟表时,这才意识到距离开考仅剩二十分钟了。
教室里坐满了和她一样的学生,有的还穿着学校的校服,估计又是校领导要求给学校打广告的方式吧。
时针转动着,她看了几秒钟又盯向自己前方的空座位。
挤破头才有机会参加的竞赛还会有人缺考吗?她下意识偏头,果然教室里仅留下这一个空位置了。
裴涪浅莫名觉得遗憾,替这个素未谋面的同学感到可惜,于他自己而言错失了一次良机,于学校而言损失了一个名额。
还剩五分钟的时候,监考老师的声音响起:“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五分钟时间,请各位同学们再次检查自己的铅笔、橡皮、草稿纸是否都准备好。”
裴涪浅低头去检查,桌上放着的两根中性笔及铅笔都是满芯。
她再次抬头看向自己右前方的空位,还是空的,不由的一声叹息,这么难争取到的名额怎么还会有人不珍惜呢。
就当她出神时,一声“报告”在门外响起,接着有人走到她前方,踢了脚凳子然后坐下。
裴涪浅抬头,一身耀眼的大红色映入她眼睑。
太扎眼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然后她才微微移着视线去瞧那张脸,那是一个拥有着绝美侧颜的男生,她在心底暗自惊叹着,那红衣少年已然迈着那修长的双腿走到她的前方,踢了脚凳子然后坐下。
仿佛就在那一瞬间,她听见自己心底的惊呼:竟然有男生可以把大红色穿的这么好看!
☆、开学典礼
裴涪浅莫名其妙被他所吸引,视线跟着他的动作而转动,看着他从透明文具袋内取出铅笔、中性笔,看着他伸手拨了拨那头乌黑的短发,看着他无聊的拿着一根笔来回转着。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微微偏了下头,一头蘑菇短发的少女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肆无忌惮的正盯着他瞧。
见惯了这样花痴的少女,他只停了那短短的一秒便收回了视线。
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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