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受惊吓的程度可见一斑,恐怕她让整个长安城都骇到了!此念一起,阮若弱愈发有着啼笑皆非感。二十一世纪里一个最普通的医学救护行为,在唐朝却是件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时空真是奇妙。
“小姐,”杏儿吞吞吐吐地再说,“为什么……亲嘴……也能救活人的?”
“不是亲嘴救活人,”阮若弱说的坦坦荡荡,不似他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是人工呼吸的救护方式救活人。溺水的人因为缺氧而产生窒息现象,停止了自主呼吸,这时要用被动的方法,帮助他的肺部有充足的气体交换,以供给人体所需要的氧气,这种方式,就叫做人工呼吸。”
阮若弱讲解的不可谓不细致,只是所用的词汇,实在很难让杏儿听得明白,看着她依然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得长叹一声:“算了算,就当是亲嘴救活的好了,反正这个人工呼吸,本来就还有一个挺文艺腔的名字—生命之吻。”懒得再多话了,她往床上一躺。确实是乏了,做人工呼吸做了那么久,频繁的吸气吐气鼓得她腮帮子都是痛的,然后还得在千军万马般围观她的人群里突围,然后还得回府来跟阮家人斗智斗勇斗嘴皮子……等会,她突然间想起一事来,“杏儿,你还没告诉我,何以那个姚二少,在表少爷面前如此俯首贴耳呢?”
杏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小姐,我……我也是听人说道,那姚二少……他很好色,而且……不单好女色……也好男色。”
啊!阮若弱一个翻身就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姚二少对表少爷有歪心?”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gay。
“也不能叫歪心了,”杏儿倒是替姚二少说起话来,“是仰慕之心才是。别看姚二少在旁人面前一副轻薄相,但每次见到表少爷,都是敬若天人般,毕恭毕敬得很。”
阮若弱又躺回床上去,回想曲江池畔的一幕,倒也确实如此。姚继宗对着自己时,是何等的轻口薄舌,对着玉连城,却是一副正容敛色唯恐不敬的样子,不由暗叹自身天姿不精,不能博得人另眼相待。玉连城呀玉连城,他是造化用了何等天工才精雕细琢出来的人物呀!那般美色,吸引女人也吸引男人,真是雄兔为他脚扑朔,雌兔为他眼迷离,这般男女通杀的美与魅,可谓是真正的颠倒众生。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十五节(1)
一连数日,阮府诸人都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不好意思出去。“亲嘴救人”的余波久久不息,事件中的女主角,连同她身后的阮门上下,都被推到了长安舆论的风口浪尖,被无数的嘴巴舌头嚼来嚼去,连出门去买菜的厨娘,都有人拦住打听消息,关于三小姐的模样性情兴趣爱好……恨不能连她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要打听出来。这一群无聊的闲人,简直是唐代的狗仔队,好性子的厨娘最后都被惹烦了,砸了他们几个鸡蛋方才脱身。
阮若龙无处可去,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跑来取笑他的三妹妹:“今日长安城中,无有人声名能出阮家三小姐其右者。”他起初听闻阮若弱“亲嘴救人”的骇世行径,也是惊愕地半晌无言,但回过神来后,却说了一句:“三妹妹真乃女中丈夫。”竟似大有褒奖之意,让阮若弱意外又欢喜。在这号称风气开放的大唐盛世中,能对她不加苛责之辞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玉连城,一个阮若龙了,有此二人,也算差可告慰。听着阮若龙这般打趣她,阮若弱苦笑不已。她今时今日在长安城,确实是知名度无人可及,只怕玉连城都要甘拜下风,一种剑走偏锋式的快速成名法,相当于现代影视圈的无名小卒用绯闻丑闻来搏出位。
“大哥,你就莫要再取笑我了。我这个声名不是什么好声名来着,是属于‘老鼠过街’的那种,人人都在喊打的。”
“人人都喊打的,未必就是该打的,有时不被世人认同的事物,是因为能够理解的人太少,譬如曲高和寡。”
阮若龙这番闲闲道来的话,听得阮若弱诧异万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大哥,高,你实在是高。”
兄妹俩正相谈甚欢,阮夫人身边的丫环梅儿一头窜进来了,气喘吁吁地道:“三小姐,老爷夫人请你速去前厅。”
“怎么跑得这么急,”阮若龙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吗?”
“静安王妃和静安王世子,双双登门造访来了。”
前厅里黑压压站了半屋子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正堂上首的两个座位,坐着两个人。一个正是小王爷李略,俊美的脸上,眉目静如山水,无波无尘,唯有清冷的光,他的眼神飘忽,像是一只翅子墨黑的蝶,在厅里游移不定地飞,并不落在任何一处。另一个,是一位云髻高挽风姿绰约的宫妆美妇人,通身一派高贵无比的气韵,定是静安王妃了。
阮氏夫妇在下首处打横陪坐,两位姨娘和阮若凤皆在他们身边垂手立着。阮若龙和阮若弱进厅后先向王妃和小王爷行礼问安,阮若弱并不谙熟此等礼节,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阮若龙做,总算做的礼数周全。行过礼后,静安王妃招手将阮若弱叫到身边,携着她的手将她上下细细打量一回,对着阮老爷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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